此时此刻,义渠王也眼球暴凸,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这这这……这帮羸弱的楚人,还有这么一手!
眼看着麾下儿郎在连弩的覆盖性打击下死伤惨重,义渠王暴怒了。
“熊午良!你惹怒我了!”
“放牛!”
驱使犍牛冲阵,这是义渠人的看家本领。
义渠人在箭雨的打击下伤亡惨重,却并未因此而吓破胆子——他们本就有‘以战死为吉利’的传统,此刻因为鲜血的味道,反而更加疯狂。
前面的义渠兵纷纷闪身躲开,露出了后面的主角。
一千头犍牛,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些蛮牛都是义渠人优中选优而来,每一头牛都高大威猛,有着强健的肌肉线条,头上的犄角令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义渠人专门训练用于作战的‘战牛’。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正是凭借这样的特殊武器,义渠人完全不怕秦国人与之野战。秦人只能把守着边境关隘,很难主动进入义渠的领土作战。
这些蛮牛赤红着双眸,模样可怖。
它们的身上罩着格速宜曾经描述过的‘木甲’……所谓木甲,几乎就是几大块儿厚实的实木板子用绳索捆在牛背上。义渠兵们谨慎地拽着锁链,控制着与蛮牛之间的距离。
有的义渠人冒着危险接近那些暴躁的公牛,用大桶大桶的水,浇在牛后背的木甲上。
一切准备就绪!
义渠兵松开了手中的锁链,用长矛刺在牛屁股上。
长久以来的训练起到了效果——蛮牛吃痛,却没有转过头来对付那些手持长矛的义渠兵,而是咆哮着向前方的楚军大阵冲去。
千牛冲阵,视觉效果骇人!
……
吴山山头上,一片唉声叹气。
“果然。”
“义渠人放牛了。”
“楚人完蛋了……”
“可恨的义渠人……平原会战,真的无法战胜啊!”
别看曲阳新军的方阵盔明甲亮,但是也扛不住如此凶悍的蛮牛冲击!
从高处望去,一千头蛮牛掀起滔天的烟尘,冲着楚军的方阵狂奔。
两翼,义渠人的骑兵也开始缓缓加速。
这些骑兵肆意忘情地呼喝着、欢呼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紧紧地跟在一千头冲阵的犍牛后面,奔着曲阳新军的方阵冲杀而去。
只要等到这些训练有素的蛮牛冲散了楚军的阵型……
接下来,就将是一边倒的屠杀!
肥义满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熊午良啊熊午良,你一定想不到义渠人还会这么一手吧?
肥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熊午良那张白皙的、令人生厌的脸庞,心想——此时此刻,那张脸上肯定挤满了惊恐!
熊午良这个该死的小儿,现在应该慌了手脚了。
哈哈哈哈哈!
报应!全是报应啊!
肥义长吁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画面——楚军被牛群冲撞得四分五裂,那些精锐的重甲武士被蛮牛践踏着、惨嚎着,到处都是被踩踏的肢体和内脏,楚军士卒们哭爹喊娘……
再然后,就是义渠的骑兵挥刀奋进。
已经溃散的楚军,显然无力抵挡义渠人的骑兵了,义渠人肆意地放声笑着,挥舞着刀剑,无情地收割着楚军的性命。
而楚军的阵型,也随之进一步溃散。
义渠人的步兵也冲上来……
这时候,楚军就该夺路逃窜了……漫山遍野都是溃逃的楚国人。
但靠着两条腿逃命的重步兵,如何能逃得过骑着马的义渠骑兵?
到最后,楚军的中军步兵一定全军覆没!
而楚国的骑兵如果妄想救援,就要一并被歼灭!
啧。
至于熊午良那个孺子……他的青铜轺车目标最大,肯定躲不过义渠人的鹰眼。
义渠人没有善待俘虏的传统……熊午良啊熊午良,你的死期将至!
“此战之后,本相国面见义渠王的时候,要对义渠人的勇猛好生夸赞一番。”肥义睁开了眼睛,对着身边的随从如是说道。
“你记得提醒我。”
随从低头称是。
肥义亢奋地笑了——在他的心里,已经想好了过一会儿要怎么恭维义渠王了!
……
义渠人的蛮牛攻势,实在震慑眼球。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曲阳新军,望着远处那些狂奔而来的犍牛,也不禁有些骚动……
芍虎敏锐地发觉了骚动,立刻厉声训斥:“不要乱!”
说实话——此时此刻,芍虎也有点儿心里发虚了。
难怪格速宜之前每次提起义渠人的这些手段的时候,声音里总带着三分恐惧。
如今实实在在地面对上千头狂奔的公牛,这种感觉……确实恐怖!
芍虎拔出了腰间的战斧,另一只手则提起一面盾牌,不由自主地挡在了熊午良的青铜轺车左前方……他扭头看了一眼轺车上的曲阳侯。
熊午良面色如常,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芍虎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感觉踏实多了——曲阳侯一定有破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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