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熊午良所料——
此时此刻,火场中的那些蛮牛,正在遭受非牛的折磨!
炽烈的高温、闪动的火墙、滚滚的黑烟。
就算老牛们智商不高……也该知道不要往上面撞。
牛脑清醒了!
在这样的火口袋中,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动物天生就畏惧火焰,更何况是这种骇人的火油而引发的熊熊烈火。
义渠人的训练失去了效果。
为首的老牛哀鸣一声,掉过头去,冲着唯一的火墙缺口处玩命地逃窜——虽然不懂毒气之类的原油燃烧知识,但动物的本能让它确定:再留在这里,死路一条。
唯一的活命办法,就是尽快逃出这个‘火口袋’!
上千头牛调转目标,冲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义渠人冲去……
青铜轺车上的熊午良目光透过忽高忽低的火墙,看见了牛群向反方向狂奔,不由得亢奋地一笑:“好!”
“投石车——徐进攻击!”
缺角侯旗有规律地抖了抖,于是前沿的投石车阵地上的军官们纷纷吼叫了起来,对着麾下的军卒大声下令:“君侯有令!徐进攻击!”
军卒们一声不吭,迅速填装了新的火油罐,然后将投石车上的刻度进行了改变——通过增加配重的方式,将目标射程由‘三百步’扩展到‘三百五十步’。
一轮齐射。
再然后,由‘三百五十步’调整为‘四百步’。
又是一轮齐射……
这样的操作,唯有熊午良麾下的投石车可以施展——配重式投石车可以通过调节配重,精确地控制射程。
一轮轮火油弹,砸得越来越远!
其视觉效果,显然不如最初的引发一整座火墙那般震撼,但越砸越远的火油弹,显然催促了公牛们逃命的速度……感受着那些可怖的黑烟和火焰距离自己的屁股越来越近,公牛们什么都顾不上了,不断地加速,最终形成了冲锋一般的速度。
……
义渠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握草?
发生甚么事了?
义渠人祖传下来无往而不利的驱牛冲阵大法……牛群叛变了!
眼看着公牛们呼哧带喘地,瞪着血红的眼睛,疯狂地冲着自己的向前冲锋的步兵们压了上来……义渠王惊恐万状,大声呼喊:“不……快让开……不对。”
义渠步兵们原本正跟在牛群后面全速冲锋,欲要大砍大杀。
眼下情急之间,怎么来得及让开?
坏了!
义渠王迅速改变了命令:“杀死那些牛!”
义渠王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心在滴血。
这些‘战牛’,都是义渠人用祖传的方法,训练多年才成型的。
在受到义渠人驱赶的时候,这些犍牛不会回过头来报复,只会埋头向前猛冲。
为了训练这一千头犍牛,不少义渠勇士被牛角顶得骨断筋折……这还不算什么。为了养活这一千头训练有素的犍牛、并保持他们的健壮——所用的花费,足以养活上万匹最优秀的战马!
但今天,花了大价钱搞出来的犍牛居然‘临阵倒戈’。
义渠人只能拼着心痛,尝试着将他们杀死……
说时迟那时快,头绑利刃、身披木甲的犍牛们,已经撞进了义渠人的步兵阵列之中!
很难用言语来描述这一瞬间的场面。
只见肢体横飞、惨叫声嚎叫声夹杂在一起,沉重的牛蹄践踏之下,倒地的义渠兵嚎叫着被踩破了肚皮……有个最骁勇的义渠猛士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大步上前……
这哥们儿身高九尺,浑身黑毛,像个铁塔一样。
咚!
这厮威风凛凛的模样,成为了留给其他人的最后回忆……
九尺高的汉子,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残破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的时候,这勇士奋力吼叫着,对准牛的后背、将手中的长矛用尽全力扎下去……
毫无效果。
蛮牛身上的木甲,通体实木,几乎就是个结实的树桩子……想用长矛砍树,显然效果一般。
王子乌朵奋力凑过来:“王父!挡不住的!”
“快撤……”
正如乌朵所言——如果这些犍牛能被轻易挡住,那么义渠人也不会单凭这个杀招‘一招鲜吃遍天’几百年了。
骨断筋折!
肢体横飞!
义渠步兵们疯狂地吼叫着,瞪大了恐惧的眼睛……看着那些犍牛飞速撞击过来,他们嚎叫着试图躲避……不少义渠兵倒在地上,很快就被自己的同族踩成了肉泥。
义渠的三万步兵,已经全乱了!
山头上的肥义瞪圆了双眼,心情如同底下的义渠王一样痛苦:“不!”
“不可能!”
“快杀了那些疯牛……别跑啊!这些义渠人太蠢辣!”
与之相对应的,山上其他围观的秦国平民欢声笑语一片……
“曲阳侯果然名不虚传!”
“义渠人的牛阵被破了!”
“那火墙……太令人印象深刻了……震撼。”
“人言——楚国的曲阳侯有沟通鬼神、操纵水火之术,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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