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早已上了年纪的老族长嘶声怒吼。
其实不用他提醒,因为那砍杀声实在太清晰了。
冲出营帐,只见营区已经是火光一片——族人们慌乱地从各自的营帐里跑出来,有人手里拎着武器,焦急地寻找战马,更多的人手无寸铁,满脸迷茫。
但,敌袭确实是毫无疑问的!
一队蒙着脸的骑兵呼啸而过,挥舞着弯剑,无情地劈砍着营帐外面慌乱奔走的人群。
族长的小儿子跳将起来,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弯刀,一边满脸暴怒:“在云中郡,竟敢对我族下手!”
“他们不怕赵国的报复吗!”
那小子冲出营帐,迎面便撞上了一个挥舞着短戟的蒙面骑手……族长的小儿子举起弯刀,吼叫着想要拦住那个蒙面骑手……银光一闪,一道血光飞溅而出。
族长的小儿子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老族长悲愤交加,吼叫着顺手抄起一柄草叉,冲着那个调转马头似乎在欣赏自己战果的蒙面骑手扑去。
噗!
又是一道血光飞溅而出。
另一名蒙面骑手从老族长背后的黑暗中冲出来,顺手一剑,收了这个老头儿的性命,继续向前奔去。
血腥、剑光、屠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吞噬了所有的罪恶。
等到翌日清晨的时候,这片占地面积颇大的营区已经一片寂静……除了遍地的尸体、白雪上面的刺眼血迹之外,鸦雀无声。
营帐几乎都被踩翻了,一片狼藉。
附近的狼群嚎叫着,嗅着血腥味,兴奋地前来赴宴。
……
这似乎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草原上一个又一个部族被如是洗劫一空,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度凶残,几乎是不留活口,凶残程度十分罕见——
在以往,就算是部族之间仇杀,一般也不会对女人和孩子们下手。
一般情况下,都是杀光敌对部族的成年男丁,将他们的女人和孩子们收拢进入自己的部族。
但是,这次却完全不同。
神秘的蒙面马队来去如风,似乎完全就是为了杀戮而来……将所有目击者杀戮一空,然后卷起任何值钱的东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一时间,草原上人心惶惶。
黑夜行凶光线昏暗、时间紧迫……总会有遗漏。
很快,有侥幸躲在族人尸体下面骗过了蒙面马队的幸存者出现在其他的部族中,愤怒地发出了指控:“来袭者虽然蒙了面,但是身上所着尽是赵军的红色衣甲!”
“是赵国!对我们下手了!”
草原空前愤怒了!
握草!
赵雍,我们给你鞍前马后地打仗,你竟然这么对我?
必须讨个说法!
……
云中君府。
召滑翻看着面前的书简,上面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数字,大概内容包括杀戮的数量、掠夺来的各类物资及其数目等等。
啧!
这些归附赵国的胡人部族,果然不是那些野生小刷怪点可以媲美的!
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甚至其中还有不少中山国王室留下来的东西,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或许是赵国灭了中山国之后,将他们国库里的珍奇宝贝都瓜分给了这些楼烦、林胡人吧!
摸着这份血淋淋的书简,召滑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首先,以咱们召滑的阴狠性格,只要能达成目的,并不在乎人命……
如果能让赵国乱起来,就算付出楚国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就更别提这些连中原人都不是的北方胡人了!
而且这些草原胡人跟着赵雍骠掠砍杀,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中原人的鲜血,吃得喝得用的,都是搜刮来的赃物……现在死在剑下,倒也不冤。
在召滑的身边,赵章已经笑开了花!
大笔财帛摆在眼前,换成金灿灿的粮食和锋锐的兵器……腰杆子越来越硬,对那些胡人老友们的愧疚不知怎的就不翼而飞了!
现在赵章只是不住地在心中感叹——
欸!原来打劫是这样一桩好事情呀!
怎一个爽字了得!
洗劫了七八个大部族之后,捞来的东西简直是车载斗量、难以计数——很多贵重的古剑、名贵的器皿、玉玺玉佩等等……甚至来不及一一估价了。
统统按照重量,上称贱卖了事。
那个楚国商人笑得合不拢嘴……赵章也笑得合不拢嘴。
你还真别说——有这个楚国商人在这里,实在是太方便了!
海量的赃物,根本不用考虑需要怎么掩饰的问题——直接交给这个楚国商人,让他千里迢迢拉回南方去,从此再也不用担心风声败露的问题。
家人们谁懂啊,销赃实在是太方便辣!
恰在此时,只听外面有亲信慌慌张张地跑来:“君侯!大事不好啦!”
“草原各大家族,一同前来!”
“说是赵军屠戮林胡、楼烦部族,他们要来讨个说法……若是不让他们满意,就要……就要反出赵国!”
赵章一愣,然后便慌了手脚,赶忙看向召滑:“刀骨先生,眼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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