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这番动静虽然不大,并没有引起其他路人的察觉……但熊午良离得近,小黑的举动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熊午良皱起眉毛,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黑微微低头,恭敬道:“是个扒手。”
扒手者,窃贼也。
小黑看出来那人只是想偷熊午良腰间的玉璧,故而只是略微出手教训……若是方才那人展示出半点儿对楚王夫妇的危险性,一切就没那么简单了!
熊午良深吸一口气:“城门之处,也有扒手?”
按理来说,城门之处的治安应当是全城最好的。
这里一般都驻扎了当地的戍卒作为城卫军,司职对来往的行人进行检查……城卫军在这里盘查路人,岂能有不长眼的流贼敢在这里行窃?
看来这【苍梧北】……治安状况着实堪忧啊……
熊午良扭头四顾——如今熊老板的观察力也不俗,现在稍微注意,便意识到周围目光游离、手脚不干不净的人并不在少数……而那些城卫军却似没有半点儿觉察一般。
一番简单的盘查之后,熊午良一行人被放进城内。
熊午良:“让随行的五百禁军在城外歇脚罢。”
小黑拱手称是。
昨夜刚下了一场雨,城内的道路十分泥泞。清晨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雨水的气息……但这份清新很快被城中繁忙的商业活动所掩盖。
街道上,商贩们早早地摆开了摊位,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从曲阳四县运来的丝绸、陶瓷、白纸等制品,还有从更远的琅琊那边运来的香料,以及本地盛产的农产品……应有尽有。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但商业繁荣并没有带来相应的秩序——这里的街道狭窄而曲折,昨夜的雨水使得本就坑洼的路面更加泥泞不堪。
行人和马车在泥水中艰难前行,不时有货物因为道路湿滑而翻倒,引起一阵混乱,叫骂声不绝于耳。
积水和泥浆混合着,使得行人的鞋履和衣摆都沾满了泥点,而马匹和车辆则在泥潭中挣扎,溅起的泥水让周围的行人避之不及。
空气中似乎还有浓重的马粪味道……
熊午良和嬴卓都皱着鼻子,狼狈不堪……
嬴卓今天一袭男子装扮:一身简单利落的素色长衣,腰挎熊午良送的那柄鱼肠剑,头发扎成了男子的发髻……乍一眼看去,活脱脱一个无须的少年贵公子。
除了皮肤有点过于白皙、眼角处有些秀气之外,身上的女性特征基本都被掩盖住了。
此刻嬴卓瞪着漂亮的眼睛,气鼓鼓地盯着靴子上的一坨混杂着草料的马粪,已经处于暴躁的边缘。
熊午良轻咳一声,低声安抚:“根据屈公的说法——此行要我们考察统计岭南的发展情况。”
“包括人口、土地、富裕程度……”
“若是大张旗鼓而来,诚然不用受这么多罪……但是却未必能见到真实的情况。”
“夫人且受些苦,今晚本王……为夫好好让你解解乏……”熊午良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流氓模样。
嬴卓为之气结,狠狠在熊午良脚背上踩了一脚。
那坨马粪就这么留在了熊午良的脚背上……
熊午良嘿嘿一笑,不以为忤,脚丫子一抬,便蹭在了嬴卓小腿处的衣物上……
……
城中的建筑显然参差不齐——有的商铺装饰华丽,显示出主人的财富和地位,而有的则是简陋的茅草屋,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好在以岭南的气候条件,倒也不用担心这些茅草屋的取暖问题。
这些建筑被随意地挤在一起,根本没有统一的规划,使得整个城市更显得杂乱无章!
自从熊午良一行人进城以来,身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商贩摊位——与其说这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说这是座超级巨大的坊市。
尽管如此,【苍梧北】的居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混乱。
说不清是平民还是游侠(反正街上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佩剑),都穿梭在狭窄的巷弄中,熟练地避开泥坑和泥潭……整座城市散发着浓浓的无序气息。
人群的后面,有几双阴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熊午良几人的后背。
“绝对是条大鱼!”刚刚失手的扒手眼睛都瞪红了,死死地盯着熊午良一行人的身影:“那小子腰间挂着的玉璧,至少能值万钱!”
“你说那玉璧能值一百金?”另一人面露异色。
“至少……说不定更多!”扒手甲一边揉着红肿的手腕,一边眼馋地说道。
奶奶滴,手腕好痛!
感觉像是火烧过一样……
回想起刚刚那个护卫模样的人,扒手甲不禁眼神有些畏缩……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那只手却真是有劲,活像一个铁箍一般,差点勒断了扒手甲的手腕!
而且那厮的眼神、气场……也着实可怖。
若不是熊午良腰间那块玉璧实在诱人……扒手甲其实是不愿意再去招惹那样的‘硬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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