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库的隔壁便是曲阳君府,熊午良巡检了库房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这间府邸很简约,远远比不上熊午良印象中影视剧里的贵族花园的样子。
没有亭台楼阁,没有花谢假山。
只是一座简单的别院,有一大片空地可供停放车马,角落里稀稀落落地种着几片竹林。
除了占地面积不小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
钟华带着熊午良转悠了一圈儿,熊午良便将这座府邸记得差不多了。随后众人进入了书房,这里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楚国地图。
看材质,应该是羊皮。
另外的一面墙上挂着一面明黄色的楚国旗帜,一侧的书架上码放着一排竹简。
除此之外,房间里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芈良公子咂舌——难怪在高达什四的赋税下,熊威也能得到封地里民众的认可和爱戴。
身为楚国重臣,楚王最信赖的王族大臣,书房竟然如此简约,没有任何繁复贵重的漆器装饰。
一路护送熊午良的甲士头领作辑道:“君侯已经安全到达封地,我等便告退了。”
熊午良起身,很客气地作辑道:“一路辛苦了,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不敢当君侯礼遇——我等还要尽快赶回郢都,向太子殿下复命。”
闻言,熊午良再次在心中感谢了太子芈横,随后亲自将五十名禁军甲士送出府门,然后回到书房,此时书房里只有钟华等三十五名亲信部曲了。
“设座。”熊午良招了招手。
“谢过主君。”众人也不客气,纷纷落座。
也确实没有必要客气,按照战国的规矩,他们的后代将永远是曲阳君一脉的部曲。
这样的亲信,堪比异姓手足,乃是真正荣辱相连的死忠。
熊午良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如今我继承了先父的爵位,回到了封地,定要重整旗鼓,恢复曲阳君爵位应有的显赫地位。”
“请主君示下!”众人精神大振!
不怕新主君折腾,就怕他躺平。
折腾说明是想干实事,哪怕是瞎折腾,也总比往府里一躺整日无所事事要好。
曲阳君三个字,曾经代表楚国最炙手可热的显赫王族大臣。在往常,身为曲阳君的亲信部曲,即便是楚国的公卿大夫,也要给在座的汉子们三分面子。
没想到秦楚丹阳之战后,曲阳君一脉却这般落魄!
在座的哪个不想重振旗鼓,恢复往日雄风?
……
“想要重振威名,对外和对内两条路都要走。”
“对外,要向秦人雪耻报仇;对内,则要发展民生、鼓励生产。”
“说起向秦国报仇,不是图一时口快,而是要有充足财力军力作为支撑——归根到底,还是要先发展民生。”
钟华和众人对视一眼,十分兴奋。
这个小公子,说得头头是道,看来有点水平!
众部曲一齐起身,亢奋道:“请主君宣示如何发展民生,我等竭力效从。”
“好!”见众人十分积极,熊午良十分欣慰:“芈良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要搭建大量的公厕!封地内的所有人,今后不得随地大小便,必须在公厕内方便!”
“谨遵……哈?”钟华懵了!
这是什么狗屁命令?
自打三皇五帝以来,哪有人君插手过便溺之事的?
即便是那桀纣,也管不了这么宽吧!
太离谱了!
钟华赶忙进谏:“公子……此等命令,自古未闻……恐怕民众会大为不满啊,还望主君收回成命!”
熊午良叹了一口气。
这公厕计划,是熊午良计划中农业技术改革的第一步。
熊午良想要利用排泄物和秸秆,沤制农家肥!
届时再搭配上熊午良改造后的新式农具,亩产翻几番不在话下。
看着一众目瞪口呆的忠实部曲,熊午良只能循循善诱:“诸位,将这污秽之物集中起来处理,总比随意倾泻要好很多吧?”
“以往那些人,用便器便溺之后,将污秽之物随意丢弃。”
“脏臭了道路倒还是小事,万一哪个缺德的扔到河里,岂不是污染了饮用水?”
众人脸色一白。
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么处理这些脏污的。
还从来没细想过,这些被倾倒的翔最后都去了哪里……
眼下听熊午良一说,众人居然觉得——这建立公厕,势在必行!
而且要尽快落实!
况且,这毕竟是新主君的第一道命令。
就算这道命令再怎么离谱,也得捏着鼻子,给熊午良这个面子。
众人对视一眼,拱手应是:“谨遵主君令。”
见众人没什么意见了,熊午良大手一挥:“芈良的第二道命令——今岁的农税,降至什一!此外,即日起农户新开垦出来的土地,三年内一律免税!”
众人大惊!
什一?
就算曲阳君自己留的那一成不要了,光是上缴国库的税,便是什三!
收什一的税,那封地缴纳给国库的钱粮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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