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眼神能射箭,恐怕袁松越这会儿已成了筛子。
薛云卉心里劝自己别生气,谁生气谁输。
于是她深吸口气,看着袁松越那张嘲讽中含着怒气的脸,心道他想用窝头折腾她,却都被他的心肝吃了去,也真是好笑极了。
于是她专门得意地笑了笑,悠悠道:“侯爷这话说的?我是侯爷的贵妾,侯爷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怎么舍得走呢?侯爷说是不是?”
她说完犹觉得不够,还朝袁松越挑了挑眉,眼波回盼处,芳艳流水。
袁松越被她眉眼挑的一愣,瞬间回过神来,心头却突突地跳。
她不是他的阶下囚吗?谁家的阶下囚这么嚣张?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什么处境?!
真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明白了!
“很好,”他点头,然后也不再看她,朝着看官薛云卉的侍卫道:“不许给她饭吃,先饿三天,清清肠胃再说!”
侍卫道是,袁松越看了一眼朝他瞪眼的薛云卉,冷哼一声,转头拉着魏方走了。
路上,他见着魏方脸哭得跟花猫一样,一个劲叹气。
这孩子练武根骨极佳,可心智却比旁的小孩晚开好几年。他心性极纯善,本以为让他跟那女人打打交道,也能历练一番,谁知没历练成,反倒给历练哭了。
他抽出帕子来递给魏方,“擦擦脸,像个什么样子?”
魏方抽嗒着,接过袁松越的帕子,顺手把方才那块湿了的帕子塞到了袁松越手里。
袁松越一愣,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白色细布方帕,帕上没什么大幅的绣花,只一个角角里有一根枝丫,两个小枝上,悬了两个球,看起来,倒像是梧桐子。
袁松越抖了抖那帕子,“谁给你的?”
“就是她给的。”
袁松越皱了皱眉,见着魏方比方才好些了,又问:“她方才又如何说的?你又要给她饭了不成?”
魏方撇了撇嘴,“她说她是侯爷白纸黑字的妾,不管侯爷认不认,旁人知不知道,都是妾,我若是对她不好,就是对侯爷不敬!”
袁松越呛了一下。
这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袁松越也有些无语了,只板着脸训斥魏方道:“你就不该听她说话,该把耳朵堵起来!就算是听了也不该信,信了便信了,也不能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记住了?”
他说着,又摸了摸魏方的小脑袋,“若我今次不来,你这一顿又要吃窝头了吧!”
可魏方却摇了摇头,他说不吃。
袁松越笑了,“难道你宁愿饿着,也不吃窝头?”
魏方还是摇头,“她刚才见我哭也急了,说不要我的饭了,让我自己回去吃自己的。”
袁松越意外挑眉,目光扫过手中捏的帕子,温热中带着些许湿气的触感,让他心中火气莫名散去了。
忽然想起了在保定那时,回话的人也是说她不知在哪得了一袋子钱,全给了义庄的棺材子。那袋子钱对她来说可不少,她不是有心想赎回薛家抵押的产业么,怎么没自己留着?
袁松越不经意地往回瞥了一眼早已被院墙阻隔的柴房方向,喃喃自问了一句:
“竟还有些良心?”
……
柴房里,薛云卉盘腿坐在床上哼哼了两声。
哼,不给她吃的,以为就能奈何得了她?真是狗眼看人低,且不说她还有刘俏给她的小饼子,便是没有,他以为她真能饿得头晕眼花,朝他跪地求饶了?
哼!想让她跪地求饶,下辈子吧!
薛云卉倒不担心眼前吃不上饭的事,只觉得总在这困着也不是个办法,还得想法子逃跑才是。
可这宅子里里里外外都是袁松越的人,想避开人眼睛,谈何容易,况且那鬼侯爷看她看得紧,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想多事,若他不在家,那便能另说了。
她觉得自己得找几个人打听一下,看他都何时出门,最近可有差事要外出几日。
可惜这日看他的人,因为侯爷刚发过话,没人敢同她多言,一天也就靠着几块饼子过了。
第二天,她一早醒来,数了数包里的饼子,也就一天的量了,心里骂了袁松越几句,又骂了死鬼薛云卉几句,正要下去弄点水喝喝,就听见外边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有人敲了门,“姨娘可醒了?”
薛云卉一愣,喊谁呢?
“姨娘?”外边的人又喊了一边,听着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薛云卉这下回过神来了。嘴上说着是人家白纸黑字的妾,人家真这么称呼了,她反而傻了。
薛云卉觉得“姨娘”这个称呼莫名有些让她后背发凉,她下了床来,打开了门,果见门口站着年轻女子,竖着妇人的发髻,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两人朝她行礼,其中一个年龄大些的道:“请姨娘安,奴婢两个是灶上的人,奉侯爷之命,给姨娘送早饭来了。”
薛云卉被这妇人一口一个姨娘叫得耳朵发麻,眼睛往那两个妇人手上看去,一个端了一盆热水,一个提了个像是装饭食的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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