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没多时,姜从清派人来寻袁松越过去说话,袁松越一行明日便要起身回京,他们私底下,确实有几件事情要说一说的。
袁松越走之前,看着定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薛云卉,心里恨得要命,只怕他前脚离开,她后脚就要飞天遁地。她在他眼皮子地下遁走,又不是一次了,他是真不放心。
先去下了令,让众人对她严加看管,一步都不能让她出院,如此还不行,他又把魏方找了来,让这孩子陪她说话,一来就近看着她,二来,许是她不同自己说的,能同魏方说几句。
吩咐完事,袁松越又回了房看她,他两只眼睛狠狠盯着她,在她若无其事的淡然目光中,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窝了一肚子火,却只得一甩袖子,离了去。
薛云卉动了动腿,晃了晃脖子,将桌子上的茶饮尽。
方才他在院子里嘱咐的话,她也听见了,这样一日两日,他防得住她,她就不行他日日都防得住?
论持久战,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魏方走过来了,站在门前,撅着嘴,迷惑地看着薛云卉,说进不进,说退不退的,脸上尽是不乐意。
薛云卉有点想笑,这孩子七情六欲都放在脸上,她是对他生不起气来。
她朝他招手,“进来坐会儿。”
魏方哼了一声,摇头,“你尽不消停!”
薛云卉失笑,“不消停的不是我,是你。你看我就在屋里好好坐着,是你摆了一脸的脸色,站在门口盯我看,喊你进来,你还不来!”
魏方被她这么一绕,有点晕,不过只一小会,又绕了回来。
“就算你是夫人,也不能这样对侯爷!”
话一出,薛云卉愣了一下。
“你说我是什么?夫人?谁教你的?”
“康哥说的,是侯爷的意思。”魏方答她。
薛云卉闻言挑了眉,半晌,似是想到什么,又嘲讽地哼了一声。
鬼侯爷让人叫她夫人,怎么可能呢?是如夫人吧!
那也是呢,如夫人,也算是夫人呀!张口闭口如夫人,多难听,还是夫人来的顺口一点。
她是这么想的,可心里不知什么让她又问道:“当着别人的面,你也敢这么喊?”
落了话音,果见魏方摇了头,“当着别人的面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薛云卉暗道果不其然,私底下怎么叫都无所谓,当着别人的面,他瑞平侯还是要面子的,到底要求娶贵女呢!
薛云卉越加觉得没劲了,笑笑不再说什么。
......
袁松越在姜从清处说了些事,临走前,姜从清同他道:“你六嫂让我问你,什么样的姑娘你觉得可意?总不能随便给你拎一个吧?”
姜从清说着,见他神色一顿,立即又道:“你可不小了,不能等了。再等下去,不是太后给你赐婚,便是要听那父母之命,到时候你可真就不好说话了,还是你自己赶紧看上一个自己可意的,咱们给你中间搭线,来得合适。”
他说得不假,太后赐婚看重的是利益联盟,嫡母秦氏他虽不喜,可正经就压在他头顶。
如今秦氏不同声色,那是摸不准他今时今日到底有几分本事,等秦氏摸清了,动不动手,就不好说了。
到时他要反她,定然横生波澜。当初要娶武茗,也是考虑到这两方的麻烦,可巧武百户待他有恩,娶武茗也说得过去。
现下么......可意的人不是没有,就是人家不觉得他可意!
袁松越头疼不已,可见姜从清还等着他的回复,只得道:“六哥让嫂子别费心了,还有徐家嫂子那边,也别费心了。”
姜从清挑眉,袁松越叹了口气,又道:“可意的人......是有了,就是可能还得等些时候。六哥放心吧。”
姜从清眉头挑得放不下来,“啥时候的事呀?”
袁松越难以启齿,只好慌乱扯开了这个话头。
......
回去的时候,袁松越满脑子转得都是他和她婚事,若她老老实实地别再闹腾,回去放妾娶妻,真真恰到好处,可她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非得要离他而去,那他怎么办?硬把她塞进花轿里嫁给他?
她定还会伺机逃跑!
袁松越盘算了半天,晓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又是一番叹气,已是回到了下榻的院子。
到院门口,他有些心慌,走到门口瞧见二胖神态自若地给他行礼,松了半口气,快步走到屋门口,一眼瞧见魏方蹲在门边拿石子耍玩,屋里正对着的圈椅上,女人正打坐入定,另半口气也松了下来。
他把魏方叫到一旁。
“夫人可同你说话了?说了什么?”
魏方回道:“没说什么,就问我为何喊她夫人,我把是侯爷的意思说了,她就笑笑,就开始打坐念经了。”
袁松越皱了皱眉。
方才回来的路上,他猛然想起,她折腾不休,会不会是她以为是以妾的身份嫁给他,所以抵死不从。
那会儿在马上,他还有些许希冀,心想可能正是如此,毕竟他向来不喜欢将未做之事宣之于口,他怎么想,她未必弄得明白。
可惜,魏方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到了他心头,那刚升起的小火苗,一下就灭了个完全。
不是因为这个,便真是她不想同他继续纠缠了!
袁松越让魏方下去,让人摆了午饭。
吃饭她仍是认真照吃,就是一句话都没有,一副狼心狗肺的样儿,气得袁松越恨不能将她也吃了去。
吃完饭,她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眼中有了迷蒙之色。她站起身来,这便要出门。
袁松越拽住她的手腕,“哪去?”
薛云卉看都不看他,“回屋睡觉。”
很好,半天不张口,吃饱喝足了,张了口就要回屋睡觉,当他是泥捏的人吗?
他冷笑,拽着她的手指向内室床榻的方向,“那就是你睡觉的地方。”
薛云卉腹内气息猛地涌动了一下,又抿着嘴憋了回去,侧过头来斜眼去看袁松越,见他也正斜着眼看她。
一时间,室内骤然风起云涌。
窗棂上小憩的一只黄鹂鸟,许是感到这场看不见的风暴,再不敢停歇一息,连忙扑棱着翅膀,飞跑了去。飞到半空又啾啾鸣了两声,连带着屋檐边沿两只叽叽喳喳地小黄鹂,都一并喊走了去。
而此时室内风云未歇,袁松越却猛然站起了身,脚步一迈,拽着手里攥着的人,往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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