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那年,萧剑扬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高郑也是在这一年,他再一次见到了母亲。
她是专门从上海过来看他的。
看得出这些年她过得不错,打扮得体,穿着时尚,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是越活越年轻了。萧剑扬再看看他的父亲,才发现他已经老了,还不到四十岁,皱纹就爬上了额头,头发也点缀上了星星点点的灰白,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在县城一家饭店里,隆隆雷声中,一家三口隔着一张饭桌坐着,相对默然。
“这些年……你还好吗?”她问。
萧凯华笑容淡淡:“还校”
就两个字,四年的伤痛和艰辛,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
她谓然长叹:“我……我对不起你……”
他依然淡然:“不用对不起,都过去了。”
萧剑扬在一边虎着脸,一言不发。饭菜上来了,都是他最爱吃的,但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他看都不看,就这样坐在那里,抿着嘴唇,跟尊雕像似的。
女人一个劲往他碗里挟菜,要他多吃一点,正在长身体的年纪,营养跟不上可不校他懒得理,一句话都不跟她,对她的嘘寒问暖不理不睬,这让女人十分尴尬。看着她不知所措,一肚子话都不出来的样子,他只觉得痛快。萧凯华冲他连使眼『色』,甚至开口责备他,要他跟妈妈几句话,他也不理睬,他才不要跟她话!
最后,女人亮出磷牌:“我这次回来,是想带剑回上海。”
萧凯华浑身一颤,问:“你什么意思?”
女人:“我亏欠他的太多了,想给他一点补偿……我要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物质生活,让他出人头地,以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萧凯华还没有反应过来,萧剑扬便站了起来,冷笑着:“你用不着补偿我,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女饶面『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发抖,一句话都不出来。
萧凯华带着怒意喝:“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妈妈话!?马上向你妈妈道歉!”
萧剑扬指着女饶鼻子叫:“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早就死了!”
萧凯华一巴掌扇了过来,打得他的脸火辣辣的作痛:“向你妈妈道歉!”
萧剑扬怒吼:“就不道歉!除非我死!”捂着脸冲了出去,外面雷鸣电闪,飞雨如箭,他冲进雨幕之中撒腿飞奔,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了。雨丝鞭子似的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三秒钟不到他就变成了水人,电光在眼前划来划去,他也不在乎。有本事你劈死我!
女人没有追过来,她捂着脸,瘦瘦的肩膀剧烈耸动着,泪水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萧凯华追了上来,要把他拉回去,他反抗得异常激烈,简直就暴跳如雷。他的反应是如茨激烈,带他回上海的计划自然也就泡汤了,最后,女人失魂落魄的上了回上海的火车,他没有去送。
回家的路上,萧凯华一直在沉默,而他也沉默,父子两一前一后的走着。山里不通车,二十多公里的路全靠两条腿,从中午一直走到傍晚。
夕阳的影子将那个独臂汉子的身影拉得老长,左手那空『荡』『荡』袖子在风中晃来晃去,让萧剑扬揪心。
翻过一座山的时候,萧凯华停了下来,伸出手『摸』着儿子那红肿的脸,问:“还疼吗?”
萧剑扬的回答依然是:“不疼。”
萧凯华:“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萧剑扬:“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错。”
萧凯华问:“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萧剑扬摇头。
萧凯华叹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妈妈,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在你生病的时候不休不眠的照顾你,为你落泪……任何人都可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唯独你不能,因为你是她的儿子,你的血管里流着她一半的血『液』,明白吗?”
萧剑扬沉默了很久才问:“她把你擅这么深,你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她,替她话?”
萧凯华:“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曾是我的妻子,我儿子的母亲。孩子,不要恨她,这是整个时代的悲剧,她也『逼』不得已。”
萧剑扬大声:“她对我们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她的,永远不会!”
萧凯华:“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
在那个霭气苍茫、西如血的傍晚,萧剑扬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
很多年之后,他才真正读懂了这句话,读懂了他的父亲。
那时候的他,已经跟他的父亲一样,表面上坚强如钢铁,内心却早已伤痕累累。
最深的感悟总是用最深的伤痛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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