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兹尼在腥风血雨中迎来了1995年的第一天。经过一天的血战,交战双方都死伤不少,但战事却没有半点因为流了太多的血而缓和的意思,相反,变得越发的残酷。
在昨夜的混战中,第131摩步旅跟第81摩步团的接合部被车臣军队撕开,这两支部队被隔绝开来了。对于这两支早已死伤惨重的部队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包围圈内的俄军拼死占据了几幢建筑物作为据点,而车臣军队就像过境的蝗虫,一群接着一群扑上来冲击着俄军的防线。绝望的俄军抓了很多车臣市民作为人质试图迫使车臣军队停止进攻,然而车臣人根本就不在乎人质的死活,猛烈的火力扫过,把俄军连同人质一起撕碎。俄军在电台里绝望地向一切联系得上的友军嘶叫:“我们无力突围,敌军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手里有没有人质,只想尽快将我们干掉!”
第74旅、第503摩步师、第105空降旅等部在前指的咆哮中再度发动进攻,支援包围圈内的俄军。然而车臣军队的防线牢不可破,他们杀得血肉横飞,依然是进展极微。必须尽快想办法,否则包围圈内的俄军很快就会全军覆没,对于士气本来就不高的俄军而言,这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第56空降旅接到了新的命令:寻找一个突破口,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撕开车臣军队的防线,为包围圈内的俄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是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不仅艰巨,而且危险,一个不留神,第56空降旅就会步第131摩步旅的后尘,救人不成,反倒将自己搭进去。但是俄军没得选择,能用的部队就这么多,而第56空降旅刚刚在哈卡拉打了一场大胜,士气比较高昂,只能由他们来执行这一任务了。
旅长深感棘手。参战各部无不是以皮糙肉厚的主战坦克开路,尚且被打得损失惨重,第56空降旅只有些薄皮得很的伞兵战车,闯进这个马蜂窝里救人,那不是找死吗?他对着作战沙盘一筹莫展,他的参谋们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这批参谋绝大多数都没有实战经验,甚至连大规模的演习都没有参加过,如此凶险的局面他们真的应付不来,手忙脚『乱』再正常不过了。
幸运的是,旅长手下还有一个有着近乎天文数字的作战经验的实战专家,他们这些离开战场太久了的军官可能拿不出主意来,但这位实战专家没准有办法,所以他二话不说,派人把波琳娜找来,开门见山的告诉他:“有两千多名俄罗斯士兵在格罗兹尼陷入重重包围,正在遭受车臣人野蛮的屠杀,上级命令我们去救他们!”
波琳娜问:“我能做什么?”
旅长说:“建议!我需要你这样的实战专家的建议!我希望你能尽快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每拖延一分钟,就会有几名俄罗斯士兵倒在战场上!”
波琳娜咬牙说:“第8军从上到下都是猪么?明知道格罗兹尼是车臣首府,车臣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还让两千多人排成一字长蛇阵大摇大摆的开进市区,他们通通都该上军事法庭啊!”抓起几份好不容易才转交过来的战场实况纪录来细细的看,越看越愤怒,把第8军军长全军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旅长沉声说:“帕夫柳琴科少尉……不,也许我应该叫你中尉,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发泄怒火,而是救人,至于第8军那帮蠢货,等打完仗再跟他们算账也不晚!”
波琳娜颓然坐下,说:“救人,谈何容易?车臣人将那两支部队团团包围,不将其围歼绝不罢休,他们兵力众多,火力凶猛,又熟悉地形,别说一个旅,就算扔一个装甲师进去,也不见得能杀透那重重防线,把被包围的部队救出来!”
旅长说:“我忧虑的正是这一点!昨天的战事已经说明,我们的坦克在巷战中根本就施展不开来,反倒很容易成为敌军的靶子————他们总能巧妙地利用地形作掩护偷偷接近我们的坦克。我们的伞兵战车倒是比坦克灵活一点,但太过脆弱了,别说火箭筒,就连反器材狙击步枪和十四点五毫米高『射』机枪也能轻松打穿车体,这简直就是让我们去送死!”
波琳娜沉默良久,摇头说:“不能让坦克打头阵,一点用都没有……这不是平原装甲战,在巷战中坦克非常笨拙,一群步兵有一万种办法将其击毁。而且车臣人专门攻击坦克的侧后装甲,我们坦克赖以自豪的防御能力也就失去了意义,扔再多的坦克进去也只有给人家当靶子的份。”
旅长苦笑:“不用坦克,用什么呢?”
是啊,不用坦克,用什么呢?坦克并不适合巷战,但是没有坦克的话,步兵会在巷战中死伤更加惨重,甚至沦为被屠戮的对象,连个可靠的掩护都没有!
波琳娜说:“自行高『射』炮,我们需要自行高『射』炮!”
旅长一怔:“自行高『射』炮?这玩意儿的防御能力可不比伞兵战车强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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