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0月1日,阴天。
跟他渐渐熟络了起来,才知道他是单亲家庭,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父亲在战场上失去了一条手臂,以伤残之身拉扯他长大。虽然他很少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但我也能猜到,他的成长经历必定是充满了疼痛和忧伤。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默不作声的上课,下课,自习,休息,机械性的度过一天又一天,我有些心疼。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是阳光的、叛逆的、活力四射的,而不是沉默得像个尝尽人间坎坷辛苦的中年人,希望他能摆脱童年的阴影,变得乐观起来吧。”
萧剑扬一页页的翻,逐字逐句的读,郁璇的日记仿佛将他带回了校园求学的时间。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在那一年里,他孤独的生活中有了她的影子,也有了欢笑。她就像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无微不至地关心他,他有心事,他有困难,她总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他伤心了难过了,她总是在第一时间给予安慰……那点点滴滴,即便已经过去十一个年头了,可是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心里很暖。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郁璇日记里的文字也变得沉重,轻松不再……对于一个学生而言,高考就是鬼门关,随着它的临近,成绩再好的学生也会倍感压力的。
“1987年6月1日,阳光灿烂。
但我的心情一点也不灿烂。高考越来越近,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昨晚整晚都睡不着,只想爬起来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复习,再复习。半夜的时候睡在我上铺的马洁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她说她害怕,害怕考不上。为了供她读书,家里卖掉了茶园,卖掉了果树,还借了不少钱,如果考不上,她就只能复读了,可是复读要很多钱的,这钱从哪里来?听完她的倾诉,我心情越发的压抑。马洁如果考不上,还有机会复读,可我呢?这次再考不上,我连复读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几年为了供我和弟弟读书,这里已经借了好几千元的债,父母绝对没有能力再供我读一年了,万一考不上……
不,没有万一,必须考上的,郁璇,你没有退路了!
迷迷糊糊的睡到五点,我便爬了起来,带上书本资料去教室。不出意外的,又在楼梯口遇见了他。他精神似乎很好,还笑着向我打招呼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我心中的烦躁一下子就没了。”
“1987年6月6日,还是晴天。
今天状态很差,老师讲课的内容基本上没听进去多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塞满了各种凌乱的念头,一会儿又一片空白,空荡荡的。明天就要高考了,我再一次来到了那座独木桥的桥头,与千千万万渴望着闯过这道独木桥,抵达阳关大道的学子一起争夺过桥的名额……去年我失败了,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现在……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我真的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这片贫困落后的山区,去看看外面那个精彩纷呈的花花世界吗?我心里没有答案。
他同样很沉默,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知道他压力同样很大。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博取一个美好的前程,让自己,让他的父亲过上好日子,对于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来说,这样的压力未免也太沉重了一点。所以自习课结束后我提出到操场走走,他答应了,我们极少见的没有继续留在教室自习直到熄灯,而是早早收起书本,并肩走到操场坐在篮球场边聊天。
他说:‘郁璇,你怕吗?’
我说:‘怕。我失败过一次了,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他说:‘我比你更怕。你失败了可以复读,我连复读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没考上,我就只能去当兵了。’
我笑了:‘你没考上还能选择去当兵,我连去当兵的机会都没有,就只有这一条路……如果我没考上,恐怕只能嫁给那个借钱给我读书的老光棍来抵债了。’
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如果你被人从这条独木桥上挤下去了,我拉你上来。’
我问:‘如果你拉不动我,怎么办?’
他说:‘我不会拉不动的。’
我的心激烈的跳着,隔老远都能听到那砰砰声响,不是因为他的承诺,而是……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心跳得非常厉害就是了。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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