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静的失落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苏红的快乐,她几乎是吹着口哨跟同事们交接工作,一下班就坐着陈静的车,风风火火的回自己住处收拾行李,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赶往陈静的公寓,捎上曹小强,一路烟尘的直奔火车站。
陈静看她乐呵呵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刺她一句:“你就这么急着远走高飞呀?连工作和老妈都不要了!”
苏红说:“谁说我不要工作和妈妈了?我是得到上司和老妈的允许了才远走高飞的好不好!”
陈静很无语:“是是是,你说的都有理!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就算用铁链锁住你,你也能咬断铁链跟他一起跑到长沙去的!”
苏红大叫:“什么叫我也能咬断铁链?我又不是狗!”
陈静说:“你现在跟脱了缰的野狗有什么区别!”
苏红想了想,好像真没什么区别。看了看坐在一边傻乐的曹小强,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脱缰的野狗就脱缰的野狗吧,不是单身狗就行了。”
陈静感觉被人往嘴里塞了一大包狗粮,说不出话来了。
至于萧剑扬,一直都没有说话,这几天他的话是越来越少了。
现在已经是春运时节,火车站里人山人海,挤满了急于返乡的农民工,每一个售票窗口都排起了长龙,而且这长龙还是通宵达旦的。无数人带着方便面和水,连夜在售票窗口排队,只为了一张返乡的车票,而买到了车票的也要准备好方便面和水,机灵一点的甚至要穿上尿不湿,因为他们即将会享受上车的时候被人夹着足不沾尘行数十步,上车的时候上不了,下车的时候下不了,甚至连卫生间里都站满人的待遇。没办法,这是春运,短短四十天之内数十亿人次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疆域流动,这是什么概念?什么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迁徙,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铁路是运输的主力,所承受的压力自然是最大的,平时唾手可得的火车票现在变得千金难求,难到哪怕你愿意花钱请人帮你排队买票也请不到。
当然,苏红的运气一贯很好,她姑妈在售票窗口工作,帮她留了两张票,还是卧铺的,她不必去体会那种通宵达旦被求票的欲望支配的恐惧。不过她被那密集到极点的人流给吓到了,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山人海直吐舌头:“我的天,这么多人,挤都能把我挤死啊!”
曹小强挡在她前面,认真地说:“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的。”
苏红甜甜一笑:“信你。”
陈静感觉又被人塞了一包狗粮,有点撑了……
在人满为患的候车大厅里等了十几分钟,就开始检票了。曹小强依依不舍的对萧剑扬说:“我……我先走啦!你有空的话一定要到长沙去看我啊。”
萧剑扬说:“会的。路上小心点,车上人多,可能会有不法份子,所以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照顾好她。”
曹小强用力点头:“我会的!”
苏红一把揪住萧剑扬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对她好点!你敢让她伤心,我就回来找你!”
萧剑扬只有苦笑。
轰鸣的列车带走了曹小强和苏红,想必这一路有彼此作伴,这对欢喜冤家是绝对不会寂寞的。但他们将寂寞留给了陈静和萧剑扬,这两天有这对活宝作伴,他们相处时气氛还可以,现在这对活宝走了,可没有人来活跃气氛了。
走出火车站,两个人都是长时间的沉默。
萧剑扬提议去喝点东西,陈静没意见,带他穿过人山人海的车站广场,走进马路对面一家咖啡厅。陈静点了两杯蓝山咖啡,又要了一份香喷喷的饼干。萧剑扬的咖啡连糖都不加,端起来就喝,而她则加了糖,又将饼干放进咖啡里泡着,泡软了再捞起来吃。本就香喷喷的饼干被香浓的咖啡一泡,越发的美味,这本是她很喜欢的一种吃法,但是现在,看着沉默的萧剑扬,再好吃的东西吃进嘴里也是淡然无味了。
她心烦意乱,用勺子搅动着咖啡,让香气冒得更浓一些。她酝酿了好久,才低声说:“我……我调往日本总公司工作的申请已经交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出国了。”
萧剑扬问:“什么时候去?”
陈静说:“年初一。”
萧剑扬眉头拧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说:“这是公司对你工作能力的肯定,恭喜你。”
陈静很想对他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她很想听到萧剑扬对她说,他舍不得她,能不能留下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这次机会留下来。
但是,他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对于她的即将离去,他的态度看上去还是无所谓,这让陈静很难受。她沉不住气了,问他:“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剑扬说:“小乐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等他回来,陪他玩几天,然后回老家。”
陈静情绪越发的低落了,她低声说:“现在离过年都没几天了啊,你……你……”有点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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