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成望着窗外荷枪实弹的军警,低声说:“南斯拉夫……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鹰狼说:“是啊,提起南斯拉夫,我就想起了萨拉热窝……队长,听过《萨拉热窝的恋人》吗?”
郁成兴趣缺缺:“你知道我一向对流行歌不感兴趣的。”
鹰狼说:“这可不是什么流行歌,这是纪念在萨拉热窝围城战中被射杀的一对恋人的。”
郁成眉峰一扬:“还有这事?”
鹰狼说:“有啊,1992年波黑独立之后不是马上就爆发了内战嘛,塞族军队包围了萨拉热窝,这一围就是好几年,围困时间甚至比列宁格勒还要长得多。当时整个城市都变成了战场,就连学校、医院的楼顶都潜伏着狙击手,肆意射杀着一切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内的活物……那真的是人间炼狱。1993年5月18日,一对年轻的恋人相约逃离已经沦为杀人场的城市,他们已经打点好了塞族与穆族两方势力,得到了离开的许可。然而,当他们穿越弗尔巴尼亚大桥的时候,枪声响了,男孩子中弹身亡,女孩子随后也被击中了要害,拼尽全力爬到男友身边,死死抱住他……”说到这里,这位显得还有些稚嫩的狙击手有些唏嘘:“这一抱就是整整八天,在此期间没有人敢上去收敛他们的遗体。一位美国记者正好在附近避难,亲眼目睹这对悲情鸳鸯倒下并且拍下了照片,一经发布,震惊了全世界。《萨拉热窝的恋人》这首歌就是纪念他们的,很好听,也很悲伤。”
郁成默然半晌,摇了摇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国家动荡,受苦的始终是老百姓。但愿我们的国家永远不要有萨拉热窝,永远不要有倒在枪林弹雨中浑身是血紧紧拥抱的恋人。”
鹰狼说:“永远不会有的。”
车队来到了大使馆。
崔大使亲自出门来迎接:“同志们,欢迎来到南斯拉夫!”
郁成直奔主题:“谢谢。听上级说到了目的地,会有人告诉我真正的任务是什么,现在我们到达目的地了,你能告诉我真正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大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进保密会议室再说!”
前面说过,外交大使和武官其实就是披着官方身份的、公开的官方特工,既然是特工,保密就是重中之重,所以每个大使馆都会有一个甚至不止一个保密会议室,连具**置都保密。崔大使带他们上楼,来到保密会议室,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并且往玻璃窗上喷洒一种液体。郁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是在干嘛?擦窗户吗?”
崔大使说:“防窃听。”
郁成眉毛扬了扬:“往玻璃上喷这个,可以防窃听?”
崔大使笑:“你们部队没有告诉过你们吗?现在的窃听技术早就不再停留在只能依靠窃听器这种小儿科的阶段了,很多时候敌方特工只要窃听器材安装在会议室的玻璃上或者挂在墙壁的油画上,通过记录声音在空气中传播时在玻璃、油画那极其轻微的振动频率就能够还原出与会者说过的每一句话,而这种液体喷上去可以破坏声波撞击玻璃引发的共振,是一种比较有效的预防措施。”
郁成环顾四周,可不是,整个会议室就是一张圆桌外加一圈椅子,像那种在比较重要的场合经常能够看到的大幅的油画、巨大的瓷器、精致的盆景,在这里一概没有,极其单调而简练。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太懒,现在看来哪里是人家太懒,分明就是人家保密意识太强,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
完事之后,崔大使关上门,坐回圆桌首席,开启了一台小型电磁干扰器。肉眼看不见的电磁波瞬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在这里是一个电话都打不进来,同样也打不出去的,当然,窃听自然也无从进行了。完事之后,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同志们,我不知道你们来自哪里,但我知道,祖国能派你们来,就说明你们是两百万大军中最优秀的,只有这样才能脱颖而出,被送到这个鬼地方来!”
第三小队的队员们骄傲地昂起头颅,“老子天下第一”都写到脸上了。
郁成不为所动,说:“长话短说。”
崔大使也不煽情,直奔主题:“三天前,贝尔格莱德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大半个贝尔格莱德市的警察发了疯似的追捕两名中央电视台派来采访的战地记者,并且开了枪,导致其中一人大腿中弹身负重伤,两个小时后抢救无效去世了。对此我向南斯拉夫方面表示强烈抗议,他们已经道歉。”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当然,只是口头道歉,暗地里还是有很多警察正在发了狂似的追捕另一名记者,连南斯拉夫国家安全部的特工也加入了。”
郁成眉头一拧:“他们为什么要跟我们的记者过不去?”他思维一向敏锐,立即就从崔大使的描述中发现了问题。
崔大使说:“据南斯拉夫警方最初的说法,这两名记者偷窃了高级国家机密,他们必须追回来。而按南斯拉夫国家安全部部长的说法,那两名记者曾经跟他们一位高级特工接触过,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那两名记得很有可能已经从那名特工手里拿到了南斯拉夫国家安全部付出巨大代价才弄到的情报,他们必须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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