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川撇头看见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神态如常道:“你最近又有什么长进了?”
“最近是没什么长进,倒是刚刚朝这边走的时候对一首诗的理解突然如神点化豁然开朗。”
“什么诗?”顾临川一边打开行李箱将资料放进去一边心不在焉的反问。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李沐西摇头晃脑的笑了笑说:“庄伟的《思帝乡》。”
一旁闲着『插』科打诨的顾临川舍友,意味深长的凑过来笑说:“小学妹,是不是还有下半句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他看了看习以为常波澜不惊的顾临川,一脸羡慕道:“我们理科生会背的古文不多,你得说明白点。”
李沐西骄傲又无情的吐槽:“那是你们,顾临川高中时就能背下一整本的古文观止。”
顾临川一脸嫌弃的对李沐西说:“高中课本上的古诗你现在才豁然开朗,还好意思说别人。”
“因为高中的时候没有跟你在一起,学校里也没有杏花啊,影响我学以致用。”
顾临川虽面上淡淡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从箱子里拿出一罐包了好几层袋子还是密封好的罐子说:“在长沙给你带的臭豆腐。”
李沐西抱着罐子闻了闻,密封太好,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顾临川见她这样,皱眉道:“不许在我面前打开。”
回忆如昨,历历在目,眼前的这位陌上年少已经变成了成熟儒雅的中年大叔,但不得不承认还是一如当初的英俊倜傥。
谭璇的公墓在依山傍水的阕岭,这里山灵水秀,鸟语潺潺,清净而又祥和,可以看出黎琳在谭璇身上是很细致用心的。
李沐西将花放在墓前,顾临川蹲下身子将黎琳的信点燃放到火盆里,直到它被火苗『舔』着缱绻萎缩,『露』出里面清秀整齐的楷体字迹,再到全部化为灰烬也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小别数月,
却如阔别多载,
几页纸写上几夜,
也不能将所有我想对你说的话写完。
最好的方式,
或许不如我们见上一面。
每次异地争吵你总这样说,
可是这一次我们实在隔的太远,
见一面遥遥无期。
我见别人团聚,
见别人离别,
见别人欢笑,
见别人痛不欲生,
却唯独忘记了自己。
我怕你因为思念太重变成游魂,
却不想自己早已成了行尸走肉。
你的梦想牵绊着我的去留,
就像是我们的孩子求着我不要离开。
我终于明白你临终前的托付别有用心。
你是怕我太早去见你?
还是怕我忘记终老忘记了你?
罢了罢了,
我不啰嗦了,
再多的话,
最终不过是一把火,
几两灰,
到了那边也没人提醒你记得看,
更多的话,
你等我到你门前说。
顾临川和李沐西站在一起对着照片里那个眉目慈善的人鞠了三躬,在日头渐渐西落的暮光中替黎琳安静的陪他站了一会儿才从阕岭离开。
难得李沐西和顾临川两个人都在家里吃晚饭,爷爷『奶』『奶』高兴的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郝敏拿出一瓶红酒给大家挨个倒上说:“正好趁今天大家都在,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妈,你们单位又要给你晋升了?”
“不是我的事儿。”郝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李沐西看着一桌子菜大家都不动筷子很是着急,“您倒是说啊,到底什么好消息。”
“我和邢芳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把沐西和秦宇的订婚日期订到了五月二号。”
哪里是什么好消息,简直是个晴天霹雳。
李沐西一脸生无可恋的说:“下个月二号?你们也太着急了吧。”
『奶』『奶』也不大乐意,“看吧你们沉住气,西西自己都不想这么早。”
李爸出来打圆场说:“定都定了,就先这么招吧,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大不了结婚的日子定晚一些,订了婚以后也可以再慢慢了解的嘛。”
顾爷爷见事已至此也安抚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怎么招我们西西丫头都吃不了亏的,你就放心吧。”
李沐西做贼心虚,除了默默扒饭也不敢掺和他们讲话,反倒是顾临川一反常态的开口道:“秦家这么着急要把婚期定下来,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郝敏并不以为然,“哪家的父女不希望儿女早日成家,等你们有了孩子那种心情你们就懂了。”
说完一拍脑门对着顾临川道:“你看我这脑子,这两天光惦记沐西的事情了,我们院长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是你们肖氏合作单位橙宇科技的首席工程师,人长的高挑漂亮不说,从小头脑就特别聪明,而且还是你们常春藤的校友,最重要的是她在国外见过你,对你很有好感,我都答应院长帮你们牵牵线了,你要不看看哪天有空见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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