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泽兰娜看到唱歌人的背影的时候,他正好唱到最高潮,那高昂的歌声让泽兰娜不由的拉住了缰绳,沉醉其中。
而就在这时,利奥忽的张开了嘴,尖锐的声音从它口中吐出,泽兰娜原本露出迷醉之色的脸庞立刻皱在了一起。
利奥的声音中带着无与伦比的魔力,刺破了泽兰娜的耳膜的同时,也将其胯下的骏马活活震死,于此同时,墨菲斯托当即接管了她的身体,在马匹倒地的同时高高跃起,一剑斩下了唱歌者的头颅。
泽兰娜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十分痛苦的捂着耳朵,墨菲斯托也随即为她治愈了耳膜上的伤。
擦着耳边的血,泽兰娜感觉脑袋里面仍旧嗡嗡作响,她甩了甩头,声音也高了不少:“你们疯了吗?”
“刚刚的歌声中带着强烈的心理暗示!”利奥却依旧没有放松,它跳到那个头颅的旁边,伸出触须从这人的耳朵和鼻孔中探入:“是梦魇。”
“梦魇?”泽兰娜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团黑漆漆的人形烟雾状的怪物。
“你说的是灵吸怪,”墨菲斯托也出声解释:“虽然都能让人做噩梦,但灵吸怪和梦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那梦魇是什么?”
“一种魔法生物,不,与其说他们是生物,倒不如说一种精神疾病,一种能传染的精神病。”
“精神病不本来就是能传染吗?”泽兰娜皱着眉头问道,这是这个时代的医学常识,当然他们卡德利安的疯血这种贵族病除外。
“……”墨菲斯托被泽兰娜的这种愚昧的认知憋得一时半会没说出话来。
倒是利奥忽然支起了耳朵:“有人靠近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从灌木丛后面,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阿蒂坎杰洛在上!你们打扰了我的作曲!能在这山林之中听到如此婉转美妙的歌声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福分……”
说了一半,他也看到了这诡异的场景,地上一个无头尸体还在汩汩的冒着血,一只人面包正扒着人头,一把剑凌空飘在半空,这时,被泽兰娜甩在后面的班尼迪克等人也赶了过来。
“啊!魔女!亡命徒!”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细剑,立刻就挥舞开了,还不是胡乱挥舞,剑光翩翩,流回千转,剑刃如同金盏花一般层层绽放,配合他的肢体动作,便如同跳舞一般,令人目不暇接,剑身虎虎生风,近乎泼水不进。
不过泽兰娜却露出了不屑之色,这是仿造精灵剑法的花剑术,除了好看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她又将审视的目光看向这个人,条纹的对襟夹袄、肘部垂带、灯笼短裤配花色长裤袜。还有一个大红色的中古风帽,腰里别着笛子,背后背着诗琴,这是游吟诗人?怪不得会练那种表现性质的花剑术。
他这一手她能看出倪端,却实实在在的镇住了过来的班尼迪克等人,再加上没见到利奥发威,也可能他们认为泽兰娜的马就是被他弄死的,他们立刻翻身下马,持盾,缓缓靠近这个“高手”。
泽兰娜懒得看这个闹剧继续进行下去,抓起墨菲斯托用剑脊拨开他的剑,一拳锤在他的肚子上,将他往班尼迪克那边一扔:“抓起来,他出现在这儿很可疑。”
这儿既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和城镇离得也不算近,一个卖艺为生的游吟诗人,说什么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继续说这个梦魇。”
“哦,对梦魇,和灵吸怪不同,梦魇准确的说,并不能算是生物,它们是没有灵魂的。”
“没有灵魂?他们是一种现象?”除了地精之外,泰莫瑞斯所有个体的复杂行为都源自于它们的灵魂,就连树木、真菌、微生物都不例外。没有灵魂,无论它的行为有多复杂,都只是像是侏儒怀表一样的机械。
“也可以这么说,”利奥捻了捻胡须:“只是按照书本中的说法,他们其实具有一定的生物特征。”
“……”有点深奥啊……
“其实关于梦魇究竟是什喵,一直都学者在争论,也一直在不停的提出假说,有人说它们就像是一种寄生虫,借助了宿主的思考能力,也有人说它们是一种疾病,是患者一段扭曲的灵魂,我个人倾向于前者。”
泽兰娜沉默了一下,倒是墨菲斯托拿锁链摸了摸泽兰娜的头:“是不是听不懂,没关系,我也听不懂~”
将墨菲斯托的锁链甩下去:“你讲的太……学术了,能不能稍微直白一点儿?”
“这是一种只存在与生物的梦境中东西,以生灵的强烈的情绪作为粮食,因此他们会不断诱发宿主做梦,而且一晚比一晚刺激,直到整个人都陷入疯狂……他们就会开始繁殖。”
“怎么繁殖?”
“唱歌喵。”利奥扯了扯嘴,这是这个生物最奇特的一点:“所有听完宿主一整首歌的人都会被梦魇附身,而没有听全便没事。”
泽兰娜歪着头想了一下:“那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不是一首逼疯人的怪歌,而是梦魇?”
“第一,梦魇总会在噩梦中显现出身影来,第二……”利奥的清了清嗓子忽的发出了一堆不可名状的嘶叫,充斥着怪叫、长吼、回痰,听起来挺恶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耳熟。
“这是刚刚那个人唱的歌去掉内在的精神诱导后的动静,我能保证一个音调都不差!”利奥能过耳不忘,再加上喉咙的特殊构造,他几乎可以媲美侏儒的留声机。
“这也太……”
“这太奇妙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要将这种生物写在我的新歌里。”
泽兰娜转过头,是刚刚被她逮住的游吟诗人,她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班尼迪克,不是让你们看好他的吗?
“他是布林韦格啊,布林韦格啊。”班尼迪克有些兴奋的说道,那个游吟诗人也骄傲的一甩头发,正了正诗琴,一副打算接受迷妹呐喊的模样。
泽兰娜皱着眉头:“布林韦格?那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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