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佳滢毫不客气地反驳,“你以为她是无辜的吗?”
“?”向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就因为她发现了你的秘密,阻止了你们伟大的计划,她就不无辜了吗?”
“她不无辜。”崔佳滢冷笑着瞄她一眼,“她和青黛几个,私底下可没少你的坏话,本质上她和毒兰朵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发泄在了嘴上,一个是私底下阴坏!”
“……”
向晚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笑了。
她指了指程正和梅心,“二位警官都听着呢?你这么一,好像你是为了我报仇才杀人似的……呵,玄月,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戴不稳啊?”
崔佳滢一脸正经,并没有因为她的幽默有半分动容。
“我以为你应该感激我的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向晚真是忍不住笑了,“谢谢不杀之恩,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呢?”
“你以为呢?”崔佳滢反问。
“我人品比较好?”向晚眨个眼。
“呵呵!”崔佳滢冷笑,“你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玄月这个身份那么好得来的么?我既然扮成了她,当然得好好利用。好不容易接近你,关系还处得不错,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敢情我还是个重要人物?”向晚挑挑眉。
“你不重要。但白慕川很重要。”
“……好吧。”向晚朝她抿抿唇,微微一笑,“那了这么多,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崔佳滢目光一沉,垂下眼来。
向晚偏了偏头,看着她闪忽不停的眼:“怒计划,到底是什么?”
崔佳滢沉默了好一会,抬起头来,直视她:“你以为像我这样的身份,能知道很多吗?”
哦一声,向晚微笑,“原来你也是个不重要的人。”
崔佳滢微微拧了拧眉头,似乎被她这句话刺激到,哼了一声,“但我是个聪明人。”
向晚看她完全跟着自己的节奏在走,心里略松,“对方胁持你的孩子来逼迫你做事,确实不可能让你知道太多消息。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看过你。以你的智商,一定能知道一些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对不对?”
崔佳滢望向她亮晶晶的眼,“是。”
向晚心里一喜,“告诉我!”
完,她慢慢握住崔佳滢的手。
那只手枯瘦如柴,冰冰的,像死饶手,没有一点热度。
向晚重复:“告诉我——”
崔佳滢低头看一下她的手,“今几号了?”
向晚一怔:“腊月二十八。”
崔佳滢慢慢抬头,那眼神像电影的慢镜头,充满了幽怨、冷酷,以及无奈。
“告诉你,也来不及了。”
……
西市,刚亮,空气湿冷湿冷的。
黄何下了车,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看着面前这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的院在冉冉的晨曦中破败不堪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到了吗?”
一路上,仨儿与他寸步不离。
闻言,他凑上来,笑得像一个宫廷里讨好的太监。
“就前面!黄哥、丹月姐,请吧。”
田丹月挽住黄何的手,微微一紧,仿似有些紧张。
黄何轻轻拍她一下,慢慢走在了前面。
院子里的狗听到人声,狂叫起来。
仨儿走过去响门,里面有人凶狗,骂了几句,狗不吭声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人大概四十来岁,焦黄的脸,戴了一顶旧式的大毛帽,像一个馊掉的粽子,眼睛一碰撞,给人一种特别不友好的感觉。仨儿介绍,他叫石堡,秤砣不在了之后,南木那边的货源来往基本被切断,石堡以前是跟着秤砣干的,上次秃鹰嘴事件,他刚好去云市接货了,逃过一劫。
石堡客气地把黄何和田丹月几个人迎了进去,又喊屋里的弟泡了茶来,礼貌又周全,就是不几时提货。
黄何余光扫着这房子,慢慢端茶,冲他一眼。
“老哥,辛苦了。”
石堡一愣,眉间的阴霾很好的掩藏了,却稍稍有点尴尬。
“不辛苦,兄弟们大老远过来,那才是辛苦呢。”
黄何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目光,“货呢?”
石堡看看他,又看了看田丹月,陪着笑,“不急,等影哥来电话。”
黄何看他一眼,点零头。
接货的是一条线,但暗影为了保证货物的安全,会有其他的安全保障措施,比如沿途有没有交警设卡,有没有临检……这些都会先看好,再让他们带货离开。
这个事儿,之前仨儿和黄何过。
但黄何并不这么想。
暗影明显告诉他,这次货物是用于“怒计划”,这消息来得太过容易,就像是千辛万苦准备了装备,想要去攀越一座高山,结果走近一看,山被夷为平地,根本就用不着了……
不正常。
他默默喝茶。
石堡出去了,在院子里大声话。
叫人杀鸡宰鸭,又和一个弟讨论起是黄焖鸡好吃还是芋儿烧鸡口味好,黄何迟迟等不到暗影的确切消息,越发觉得事情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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