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倒上一碗开水,将冰冻的羊油丸子扔进开水里。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丸子在开水里熔化,露出黑色的粉末来……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不明白他们是如何中毒的,那他们这几十年就真的是白活了。
没错,毒药就在这个羊油丸子里,陈让在做好汤后,趁着调料的时候,将这个装着毒药的羊油丸子扔进锅里的。
因为这个丸子是冰冻的,油化得比较慢。
所以,他们在喝第一碗汤的时候,肯定是没毒的,事实上,大家喝的第一碗汤,都是没毒的,真正有毒的是第二碗……第三碗……
难怪他们在喝汤的时候,陈让一定要他们用小碗盛,还要让他们一勺一勺慢慢地品,还说只有这样喝,才能品出那汤的味来……
不然就是暴殄天物,老天爷会责罚的……
我去他娘的小碗,我去他娘的老天爷……
野利长谷突然想站起来,突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但是现在,就算他没有中毒,他也是站不起来的了,脚筋都被挑断了,他还能站到哪里去?
这段时间,陈让天天跑药材铺,每天换个地方,你真为他在找食材调味,那就错了,知道有人跟踪,他当然不敢在一家药材铺子将他需要的原材料配齐。
有毒没毒,行家一看便知。
你真当传承几千的中医是吃素的,他有几条命敢在一家药材铺配齐所有?
陈让之所以没有在羊油丸子里放砒霜、鹤顶红之类的烈性毒药,而是费力巴几的自己去配,只是因为这些人对他应该还有些用处。
如果没有用处,再一刀杀掉,也费不了自己多少力气。
他配的药只是麻痹人的中枢神经一类的药,只要药效一过,这些人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在配药的时候,他试过。
所以,他必须赶在药效没过之前挑断这些人的脚筯。
反派死于话多,这个教训是深刻的。
当然,如果再拿绳子把他们都绑在柱子上,那样似乎更安全一些。
陈让刚想拿绳子绑他们,小妹就把绳子递过来了,她的年纪还小,还是个姑娘,实在没那个力气把他们搬到柱子边去。
当然,就算她能搬,陈让也不会让,男女授受不亲,在这个年代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绑人还真是个力气活,尽管这些人都软得像头死猪似的,还是费掉陈让不小的力气。
其中的一个随从,性格比较倔强,当陈让来搬他的时候,尽管他的脚筯被挑断了,身上的药效也没有完全过,但他还是想在地上滚几滚,就是不想让陈让去搬他。
陈让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一刀把他宰了。
杀人这东西,真的是看人的。
当陈让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有些害怕,所以,他选择跳楼了。
当他杀第二个……第三个的时候……只想自己活着……已经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了。
当他杀第四个人,也就是这个人的时候,好像……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这肯定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所以自己必须得尽快离开西北,离开这个兵凶战危的地方,不然……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像呼延庆那样的人……
呼延庆是什么样的人?
明知道自己兄妹在这里有危险,这么多天,都不见他冒泡,他的心,早就被血水泡得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了。
陈让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的心还是很柔软的,所以,当他把这个人杀掉之后,当他转过身来看着第二个人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
那是一种很灿烂的笑容……
这一次,他们都很自觉,或许是药效都快过了的缘故,又或许是陈让的笑很有魅力,反正就是已经不用陈让再去搬他们了。
他们自己就用自己的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自己把自己拖到大堂中间的柱子旁,留下道道血痕。
陈让拉来一条凳子,四平八稳地坐上去,俯身望着那个天天在厨房里帮他的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友善的笑意来。
“嗨……哥们儿……这几天我讲的故事好听不?”
“好听!”
“我做的菜好吃不?”
“好……好吃……”
“你听了我的故事……吃了我的菜……是不是应该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别问我……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哦……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呀?这样说来,留着你就是没用的了?”
那人的额头冒起了冷汗,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世上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笑容……
他宁原他这辈子都没看过这种笑容……
当然,他以后想看,也没那个机会了。
陈让说完,将尖刀放在他的颈脖处,就那样轻轻地一划,就划断了他的颈动脉,鲜血像山泉似的,喷到别人的脸上……
这家伙,胆敢在厨房里对着小妹毛手毛脚,她的年龄才多大呀。
陈让早就想杀他了,忍他忍到现在,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连杀两人,陈让连眼都没有眨一下,这股狠劲,直看得人冷气直冒。
野利长谷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狠人,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可以独立去猎狼了,十六岁的时候,就随自己的父亲去榷场打草谷。
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那血溅在他的脸上,他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胃都在抽缩……连苦水都倒出来了……
那一年,他十六岁!
眼前的这个人有多大?
看样子,应该不超过十三岁吧?
就在野利长谷陷入沉思的时候,那个随从突然开口说话了,
“小哥儿……在我们的行礼箱有黄金百两,只要你放过我们,那些钱都是你的……”
“杀了你们,难道那些钱就不是我的?”
陈让看着那个随从,眼睛眨巴眨巴地道。
他见过蠢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蠢的,都这个时候了,他的心里还掂记着那些钱。
唉……
野利长谷叹口气,陈让的心思,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好半晌才期期地道:
“那些钱你都拿去……把我们交给呼延庆……你还可以得到一笔赏钱……我相信,种世衡对我的身份,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不但他感兴趣,我也感兴趣,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说吧……如果你的身份真的很值钱的话,也许我会真的把你卖给种世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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