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被无数树枝交织覆盖的晦暗天空。
他试着抬了抬手,发现身体并无大恙,他正躺在松软的腐叶堆上,身下是一条柔软的『毛』毯,身上则盖着一件大衣。
自己的大衣。
钱梨骤然清醒起来,他坐起身来望向周围,发现根本找不到轩一的踪迹。
然后他试着检查身体和装备,才慢慢舒了一口气。
什么都没有少,也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钱梨依然不知道昨晚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还在和轩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自己就慢慢失去了知觉。
但是钱梨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因为劳累困倦而睡过去的。
他从『毛』毯上爬起,看到帐篷还支在那里,心情不由好处许多,于是便向着帐篷走去。
天『色』虽然不早,但是穹顶已经微微『露』出些许曦光,钱梨在行走时进一步确认了身体的状况,一切正常。
除却轩一真的消失了。
就好像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从现在苏醒开始,自己的这场试炼之旅才刚刚开始。
但钱梨当然不会真的这么认为。
这样想着,他伸手撩开帐篷,然后瞬间有点愣住了。
随即,一只赤『裸』的白足正正踹在钱梨的面门上,将他结结实实地踹出几米开外,然后帐篷里的人冷哼一声,拉下被钱梨撩开的帘子。
钱梨坐在地上『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居然真有点料。”
“你再说我就把你眼睛挖掉!”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钱梨举手投降。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有种自己在家族宅院中逗这位小妹玩的既视感。
不过,只有当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钱樱才会刁蛮活泼一点,如果自己真的死去的话,不知道轩一那个家伙能不能照顾好这个笨蛋。
这样一想,钱梨的心中瞬间黯淡几分。
帐篷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不多时,钱樱便低头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气鼓鼓地说道:“进我房间需要敲门是常识你知道吗?”
钱梨看着自家妹妹。
昨天她还是郊游的心态,穿着风格繁复的华丽洛丽塔长裙,一路上都在抱怨着森林的『潮』湿和灌木的尖刺,而这次居然换上了相当干练的骑马服,防御力先不谈,就行动而言,就胜出了许多。
不过发型她显然没时间打理,还是有些松『乱』的宫廷发式,如果可以的话,明晚可以让她绑一个简单的马尾,虽然土气,但毕竟更容易行动且不需要维护。
钱樱看着自家哥哥望着她一动不动,心里不由有点发『毛』,双手抱胸惊恐道:“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亲妹子啊!”
这番话说完,钱樱自己先在原地坚持不住笑了个乐不可支,花枝『乱』颤,但是钱梨却没有笑,他走上前去,『摸』了『摸』钱樱的脑袋:“不要胡闹了,这里不是家里。”
当钱樱点头的时候,钱梨已经上去将帐篷重新拆下来收入空间小箱中,随后回想着自己曾经学到过的知识,努力处理了现场的遗留,同时静静开口:“轩一不见了,虽然我愿意相信他,但我们必须做好只依赖自己的准备。”
钱樱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钱梨的身后:“但是轩一不就在那里吗?”
钱梨骤然回头,看到轩一果然站在那里,全身裹在那身黑『色』的紧身衣中,只『露』出一个清秀干净的面孔,向着他举起手中的一捆肥嫩的兔子。
……
……
兔兔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吃兔兔根本就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重要的问题是不能生火怎么吃好吃的兔兔。
钱家兄妹如同在青安城大街上看那些杂耍艺人一般,看着轩一干净利落地将几只可爱的兔兔放血剥皮剔骨,最终得到了十几块卖相极好的大小白肉。
当轩一将剩下的兔皮兔血之类的垃圾装在一个大袋子里如同掩埋尸体一样埋入地下时,钱樱怔怔开口:“这个怎么吃啊。”
“不会吃?”轩一笑了笑:“我可以教你啊。”
他手中的匕首极为锋利,甚至说钱梨都没有见过如此锋利的匕首,先前剥皮拆骨的时候就感觉这把匕首滴血不沾如果放在外面绝对算得上是一把宝贝,而当轩一开始切肉的时候,钱梨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柄匕首的锋利程度。
兔肉并不同于鱼生,肉质远不及后者的细致紧密,但是轩一手起刀落,便如同削梨皮一般,一圈圈薄如蝉翼的兔肉落入下面的盘子里,其『色』泽粉红诱人,令人食指大动。
轩一的速度极快,不过十几个呼吸,一整块兔肉便都被切成了如同花瓣般落满盘中的肉片,但钱樱依然有些发懵,无法理解生肉怎么入口。
轩一笑了笑,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一小瓶调配好的酱汁,然后用手卷起一片兔肉蘸了少许之后递到钱樱面前。
钱樱带着问询神『色』望了钱梨一眼,却见钱梨点了点头,无法之下钱樱下定决心,开启樱唇将那片生兔肉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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