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众人纷纷醒转,听闻事情来由莫不大出意料,庞子健更是面色铁青,当机立断的道:“大家快随我去追那魔物,佟师叔劳烦彭师叔代为照料。”
众人点头称是,彭观群却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道:“老子跟佟老五一向不对付,你们谁爱照料谁照料,老子不管他的死活。”
庞子健登时一滞,眼看彭观群趿趿拉拉的扬长而去,只能沉哼一声道:“好!那不敢劳彭师叔大驾,侯师弟和姚师妹留下为佟师叔护法,稍后再一同前来支援我们。”
姚琳本来便不愿跟自家师父敌对,闻言恰是正中下怀。侯魁则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也没有异议。
当下五人便分作两拨,庞子健带了林芊萌和彭轶辉,循着雪地上面留下的脚印径直追去。姚琳和侯魁则结伴上楼,守在房门外卫护佟尚志。
姚琳自打听闻鱼妙荷纵放罪嫌,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侯魁察颜观色,趁机套着近乎道:“姚师妹不必担心,鱼师叔犯事跟你可没半点关系,就算上面要罚,也罚不到你的头上。”
姚琳叹口气道:“我只是不明白,师父怎么会去帮祁学古?那混蛋在邢老头的寿宴上不是还当众调戏过师父吗,师父干嘛要以德报怨呢?”
侯魁得意洋洋的道:“姚师妹不懂了吧,嘿……这其中的内情我倒能猜出三分,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姚琳白了侯魁一眼,没好气的道:“知道内情便快说,吊人胃口有意思么?”
侯魁看着姚琳轻嗔薄怒的娇俏模样,骨头顿时酥了三分,赶紧陪着笑脸道:“是我错了,咳……姚师妹八成不知道,鱼师叔跟昆仑派那个瑞阳道士,我听说他们两人……有一腿。”
姚琳听得一愣,满眼疑惑的道:“什么叫做‘有一腿’?……是说师父以前踹过那臭道士么?”
侯魁哭笑不得,涎着脸笑道:“就是说他们两人……不清不楚,那个……上过床。”
姚琳俏脸飞红,咬牙嗔叱道:“胡说!侯师兄你要再这么口没遮拦、败坏师父的清誉,我以后都不理你!”
侯魁连忙摆摆手道:“好吧好吧,就算没上过床,但肯定是不清不楚,这一点绝对错不了。”
姚琳气呼呼的道:“你这些污言秽语是听谁说的,也不怕烂了舌头!”
侯魁看姚琳当真生气,无奈赌咒发誓的道:“千真万确,那次我师父跟宝鸡府三绝庄的牛庄主喝酒,喝醉了以后便聊起过这事。”
姚琳气得发懵,顺口埋汰道:“你师父也是个猥琐痴汉,他的话哪能相信?”
侯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吭吭哧哧的道:“姚师妹,你刚刚说的这个‘也’字,可真有点伤人了吧?”
姚琳自知失言,却是一撇嘴道:“谁让侯师兄乱嚼舌根,哼……我正是说你猥琐,不服气么?”
侯魁连连苦笑,却着实不敢得罪这位私心爱煞的官宦千金,只好妥协道:“行吧,总之鱼师叔跟那瑞阳道士交情匪浅,所以今晚才会干犯门规,截了瑞阳道士的徒弟去。”
“否则明天回到山上,申屠师伯一定会把那魔物抽筋剥皮,到时候鱼师叔便没法跟瑞阳道士交代了。”
姚琳听侯魁言之成理,毕竟也有几分动摇,片刻方期艾着道:“侯师兄,你觉得那姓祁的到底是不是魔物?我听说鬼府神宫地冥族都是食人饮血的妖魔,可那姓祁的似乎不像啊。”
侯魁脸色一变,低头沉吟着道:“这个嘛……打死杜三那九阴玄煞印,佟师伯说是地冥族绝技,那还能有假吗?”
姚琳担心的道:“如果那姓祁的真是魔物,师父这次帮他脱逃,岂不是要罪加一等?”
侯魁讪讪的道:“毕竟是女人嘛,为了一个情字,什么事做不出来?”
姚琳横了侯魁一眼,正待疾言厉叱,此时却听门内传来一声清啸,当真响遏行云,足可穿金破玉。
两人齐齐一震,掩耳倒退之际只见门扉顿启,佟尚志神采奕奕的阔步而出,冷目睥睨间沉声道:“多谢两位师侄护法,庞师侄他们可曾追去了?”
侯魁赶忙施礼道:“佟师伯果然功力高深,这么快便完全恢复了。庞师兄他们的确都已经去追那魔物,只有彭师叔一味躲懒,不肯帮我们的忙。”
敢情他还记着先前被彭观群当众呵斥的仇,趁机给这位师叔上点眼药。
佟尚志听罢却只是淡淡的道:“侯师侄有心了,不过长辈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过问,否则徒惹难堪而已。”
侯魁心头一跳,禁不住冷汗直流。姚琳也醒得这位师伯修为精深,运功逼毒之际尚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两人先前那番言语自然是瞒他不过,心虚之下同样低垂螓首、作声不得。
佟尚志无心为难两人,径自下楼疾步而去。姚琳迟疑片刻,终是下定决心的道:“不成,师父对上佟师伯,肯定毫无胜算,我得去劝她回心转意,不能再为那魔物跟佟师伯火拼。”
侯魁心中虽不以为然,但面上也只能附和道:“姚师妹真有孝心,那我也陪你走一趟吧。”
姚琳点了点头,两人不敢怠慢,便即紧随着循迹而去。
鱼妙荷抱着余冰如,一刻不停的直奔雁归岭。她的轻功确有独到之处,虽然还称不上踏雪无痕,但一路之上刻意隐藏形迹,纷纷落雪也早将足印掩蔽,倒不虞被人跟踪。
眼看翻过前面矮丘便到了地头,却忽见道旁闪出一条人影,随即便听一声轻唤道:“鱼前辈,我们在这儿。”
鱼妙荷听得耳熟,停步之际恍然道:“原来是邢侄女,你这是……?”
雪光掩映之中,颀秀倩影依旧,一身黑色劲装干净利落,一张娇美容颜俏丽无方,正是飞雪娇莺邢稚莺。
此时只见她敛衽为礼道:“鱼前辈明鉴,义兄之事皆因侄女而起,所以侄女有责任救他脱困。”
鱼妙荷心忖这倒真是意外之助,于是微颔首道:“邢侄女有心了,那小子现在何处?”
邢稚莺拿手一指道:“义兄说要破除那煅筋锁脉手的禁制,眼下正在林中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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