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难道我十万北伐大军气势如虹,竟然要被一道河水阻挡不成?
吴用眉头紧蹙,摇了摇头,问道:“可有测量河水之深浅?河面宽窄如何?”
一旁的方百花回道:“河水中间处,浅则四五尺,深则七八尺。河面最宽处二十余丈,最窄处不过十丈左右。”
锦衣卫除了护卫赵皓,更多的职责是侦探敌情,而高粱河的水况,锦衣卫在十日之前便已查探得一清二楚。
吴用思虑许久,突然说道:“若是趁夜涉水渡河,偷袭敌营,如何?”
赵皓神色一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种师道,问道:“涉水渡河?”
五尺到七尺,浅则及胸,深则没顶,再加上这寒冬季节,到了晚上温度都低到零下了,要是再被那冰一般的河水泡上半个时辰,直接欲仙欲死,根本没办法打仗了,直接投降让辽军帮烧堆火烤暖了再说。
吴用丝毫不为赵皓失望的神色所动,指着北面方向,淡淡的笑道:“此河面宽不过二十丈,最窄处不过十丈,河床是由浅至深,最深处也不过七尺,若是在北面数里之外,避开辽军耳目,选择一河床狭隘处,令军士负土包填河,将河床填至二尺深,只需填二十丈长的距离,再令白梃兵和敢死营偷偷渡河,人衔枚,马摘铃,待近得辽军大营,再纵骑冲之,而敢死营再借机放火焚烧敌军水寨,敌军必乱也,如此则大军再依次渡河而过,前军布好防守阵列,后军安营扎寨,纵然燕京城内之敌倾巢而出也无虞。”
“妙计,果然是妙计!”一旁的种师道忍不住赞叹道,“十丈的河床,只需遣一万军马,半夜即可填满,此计大妙。”
赵皓听得种师道这般说,终于微微松了口气,93的智商,果然关键时刻还是用的上。
种师中却不无担心的说道:“此计甚妙,最需要担心的,恐怕是辽人的远拦子侦骑,一旦被发现,则前功尽弃!”
辽人远拦子,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弓马娴熟,战斗力极强,而且活动范围也极广,以燕京方向为中心,高粱河沿岸四五十里地界,都是远拦子的侦查的范围。想要在远拦子的眼皮底下负石填河而不被发现,几乎是没可能。若是填河的地方太远,便起不到奇袭的效果。
赵皓思索半晌,眼中露出决然的神色,沉声道:“这个容易,河面窄处,必在上游。可让杨再兴精选一只骑兵分队,专门在下游猎杀辽人的远拦子。先杀他个几晚,将辽人的远拦子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下游地界,再在上游填河,或许可成事。”
老子别的没有,但是武力75以上的能人异士都可组织一只分队了,只要集中在一起,对付那种四处分散巡逻的远拦子,应该如同猫抓老鼠般容易才是。
种师中点了点头道:“就依公子之见!”
……
河水滚滚,北风怒号,夜色中的幽燕大地显得格外冰寒。
辽军中军大帐之中,灯火通明,辽军主将坡里括端坐在正中的案几前,听着小校禀报远拦子传递来的消息。
坐在他旁边的则是副将耶律阿古哲,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那小校禀报的消息。
坡里括是耶律大石的心腹之将,而耶律阿古哲则是萧干的爱将,两人各派一名心腹镇守北岸,为的是互相节制,避免生乱。
涿州之战,那莫名出现的井阑,令萧干和耶律大石依旧心有余悸,能够将宋人的军马阻挡在高粱河之南自是最好,否则一旦兵临城下,不知又将有怎样的变故,所以两人对高粱河的防守极其重视。
南人怕冷,若是能支撑到冰雪来临,恐怕南人必然不战自退,乖乖的退回涿州。
那小校出帐之后,耶律阿古哲见得坡里括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戏谑的笑道:“将军何故忧心。两岸船只,皆被我等扫荡一空,且河水浅则五尺,深则七尺,如此寒冬之际,滴水成冰,南人难道敢涉水渡河而来不成?南人纵有大军十万,我等只需坚守水寨,待得风雪一起,南人自退也!”
坡里括摇了摇头,苦笑道:“事关国运,不可轻敌。我欲请大石林牙加派几队远拦子,加大北岸巡查力度,避免宋人偷偷渡河。”
耶律阿古哲翻了翻眼皮,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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