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人提议:“虽然那狗贼位高权重,但总有落单的时候,咱几个偷摸着去广陵城,找找机会?也算是为大崇江山尽上一份力量!”
“刘兄的提议,深得我心,在下同意,誓杀狗贼!”
“誓杀狗贼!”
“誓杀狗贼!”
......
这以讹传讹都传的没谱了。这些人说言奚败坏朝纲他忍了,说要杀他也忍了!但说他不能行人道就忍无可忍了!
的亏是上次的事和顾清寒解释清楚了,不然听到这里她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只见言奚蓦地站起,朝着隔壁桌缓缓走去。
去特么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去特么的谣言止于智者。今天非得把场子找回来不可!
但是言奚不是去打架的,只见他笑眯眯的搬了张凳子,挤开一个空位,径直坐了进去。
“刚才听闻几位壮士想要取言奚那狗贼的人头,在下深有同感,故而不请自来,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为首的张姓汉子立马拱了拱手,热情道:“那狗贼人人得而诛之,既是志同道合之士,咱们兄弟又怎会嫌弃。”
坐定后,众人为言奚斟酒,谈笑间亲切的很。
“刚刚听见你们谈到诗词,在下有感而发,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兄台快念来听听!”
“是啊,希望能令张某眼前一亮。”
大崇崇尚文风,哪怕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嘴里都能哼出几首不知名的诗句。
见到有人现场作诗,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竖起耳朵听着。
言奚端起酒杯晃了晃,口中念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的声音不大,念得也很平淡,但这首诗说完,整个大堂寂静无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这边。
随即爆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叹声。
“这首诗,真是为我辈中人量身定做,绝了!”
“古来征战几人回!老子若从军,也没打算活着回来,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是啊,是啊,在下亦是同感!”
“小兄弟这诗才当真了得,佩服佩服!”
就连旁边顾清寒,望向言奚的目光也是肃然起敬,能做出这种军旅诗的人,岂非凡夫俗子。
可笑的的是,言奚刚刚还被他们口诛笔伐呢?真不知道哪来的脸。
一首诗词后,言奚俨然成为明月楼的焦点,所在的这桌更是给他腾出一大片空地,生怕挤着他了。
“请问此诗,是何题名?”人群中很多人都在问,包括这桌几人,也在眼巴巴的望向他。
言奚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他再次开口时,话题却是与诗词无关,语气冰冷:“你们说的狗贼言奚,有没有抓了你们的妻女供人玩弄?”
桌上众人不明所以,讪讪道:“这倒是没有。”
“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口中的刘申,仅仅为了敛财,就抓捕无辜女子,供朝中官员虐杀玩弄。”
“并且结党营私,试图架空陛下,让政令无法实施。”
“他上不敬君王,下不敬百姓,如此无君无父,无德无行之人,竟然能让在座之人敬佩惋惜,可笑可笑!”
“处理刘申,从来都是圣上的意思,连圣上都知道他是首恶,你们竟然还在出言维护,认为他是救世栋梁,又是何其可悲!”
语毕,人群炸开了锅。
“不可能,莫以为你做了首诗,就可以血口喷人,当老子剑不利吗?”
“妖言惑众,定是与那言奚狗贼是一伙的!”
言奚环顾四周,反驳的人有,但大部分人都在沉思。
几息过后,大堂中又有不同的声音响起:“在下听到的,倒是与这小兄弟说的差不多,那刘申确实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是啊,我刚刚从广陵过来的,连城中百姓都知道,那刘申不是个好东西。”
“我也是,我也是。”
“刘申在皇城开设私窑,导致二十多无辜女子重伤残疾,还死了七八个呢,真是惨绝人寰,触目惊心!”
接着更多的人纷纷附和,反倒言奚这桌的人,转眼间偃旗息鼓。
他们听到大堂那么多言之凿凿的声音,略有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选择了沉默。
这几人对于刘申的认知,全部是道听途说,再加上自己的臆测推断形成的。
加上这桌人都是同样的看法,不仅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并且引以为知己。
三五成群,聊着聊着更是义愤填膺,只想借着这个由头,发泄心中的不满,还能在这群狐朋狗友面前,打造英勇无畏的人设。
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至于真去广陵刺杀言奚?想都不用想,口嗨而已。
他们一个个喝完酒回去睡一觉,明天该干嘛干嘛,保证会不约而同的选择遗忘这件事。
张姓汉子见大堂众人都在数落刘申的罪名,又道:“就算那刘申不是个好东西,依老子看,那阉人言奚也不是个什么玩意,由那种人把持朝纲,迟早会要出大事!”
言奚冷声道:“你说言奚是阉人,请问你是从何得知?”
“人人都是这样说的,这还能有错吗?”
言奚望着这个汉子,戏谑的道:“那么你敢不敢把妻女送到他面前,看他有没有能力玩?如果有这胆量,我可以为你引荐!”
张姓汉子一脸怒色,面对言奚这侮辱般的话语,他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反驳。
言奚厉声道:“你还说言奚败坏朝纲,又是怎么个败法?是惩治违法官员,还是抓贪官污吏抓到你家了?”
汉子呐呐不语,垂下了头,不敢与言奚对视。
“言大人是好官!”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出声道:“在下家族在广陵城做生意的,以前那些官吏借着各种名目,隔三差五来找麻烦,捞油水,背着麻袋来装银子!”
“自从侦缉司成立后,抓了好多这样的人,从此再也没有出现那样的情况,家族生意从此蒸蒸日上,对于言大人,在下是由衷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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