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场在北门,很偏僻。猪头把我叫下车,从背包中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碗黄米饭。他撕掉保鲜膜,把黄米饭供在十字路口,上面插了一长一短两根筷子,又点了蜡烛,边烧纸钱,嘴里碎碎叨叨的。
我问他在干嘛?猪头神秘兮兮说,待会你就知道了,然后他让我脱掉上衣贴趴在马路上。
这时候还没入夏,晚上凉风嗖嗖,我也吃不透这小子葫芦里卖的啥药,脱掉衣服,贴在冰凉的马路牙子上。还好这个点,路上车很少,否则,别人非得把我当疯子。
在地上贴了那么几分钟,我被冻的难受死了,问猪头还有完没完?
猪头边烧纸钱边嘿嘿笑说,“枫哥,你就一吹货,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在圈子里混?我家老头子当初强迫我在坟头睡了整整一年,还差点给我娶了个鬼媳妇,嗨,你这点事,算个屁啊。”
我骂道:你们这些人都他妈神经病,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又贴了几分钟,我只觉一股阴寒之气,直透胸口,沿着脊椎冲上脑门顶。紧接着,我的双眼就像是被糊上了胶水,酸涩的厉害,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了有很多人影在晃。
我爬起来惶恐的大叫,猪头,你大爷,把老子整瞎了。
猪头站起身,拉着我的手托着黄米饭,没好气说,叫个几把,死不了的,吃上九口,记住不能多不能少。
我大叫:你小子要敢玩我,我剥了你的猪皮。
凤山说过,猪头是我命中的福星,一辈子的搭档。所以,我嘴上虽然跟他贫,心里其实却挺信任他的。
我用一长一短的筷子,扒了一口,差点没给吐了。
黄米饭酸涩无比,而且又凉又黏糊,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上面吐了口痰,能把人恶心死。
猪头在一旁提醒我,这是年关的黄米,农村老百姓专门用来祭拜土地公的,有些年头了,让我千万别吐。
我也是醉了,这也太折腾人了,硬吞了九口,猪头接过碗狠狠的砸在地上,剩下的米饭撒了一地。紧接着他用食指贴在我的眉心,口中大喝:“阴阳通正气,幽途入法眼,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的粗糙手指慢慢移开,我双眼如同针扎一般,疼痛过后,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变的清晰了起来,原本空旷的马路上多了许多人,昏暗的路灯下,四周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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