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福县的景象落入眼底:
瓦舍画楼,错落有致,鳞次栉比。
烟尘沸腾,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篝火,即使是白昼,城中依然烟火通明。
城中近乎人人缟衣披麻,面遮布纱,神情沉郁,行色匆忙,不时有拿着瘟神面偶的孩童从他们身边跑过,欢笑言语,尚存几分天真烂漫。
秦不惑一行人个个灰袍素净衣,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走到县城的草市,发现那里人头攒动,县人群集,远远看去,只见人群中央上是一个一丈高的台子,台中央燃着一堆篝火,一旁的巫师正在进行驱赶瘟神的法事。
那巫师头戴铜质面具,手持着巫师剑,在台上跳来跳去,来回折腾,不知所谓,不过台下的观众们信这个,巫师仪跪,他们也跟着跪拜了起来……最后巫师烧掉了一个两人来高的瘟神纸人,这场愚民的仪式才宣告结束。
王铁军啐了一句:“一帮愚民……真以为靠这个就能驱赶瘟疫?”
“只有根治跳尸这瘟疫才能驱除!不然要我们修行者干什么……”
秦不惑几个人外乡人一副的打扮,走在城中,引人注目。
秦不惑走着走着把小姑娘放了下来:“你家在哪?带大哥哥们去……”
小姑娘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路。
小姑娘蹦蹦跳跳带着秦不惑一行人穿过草市,来到了一家酒楼旁,停了下来,欢喜的指着酒楼对面的一家小布行:刘家布行。
“原来这小姑娘姓刘……”
布行不大,“刘家布行”招牌下挂着的是一对桃符。
“丝纶阁下文章静,罗绮从中花样新……这布行还挺有意思……”
一进布行,一个国字脸高瘦中年汉子便迎了过来:“客官您里边请……嗯?是萱儿……真的是萱儿”
那汉子突然认出了走在前面的小姑娘,惊声叫道,又惊又喜,然后上前抱起了小姑娘,转了一圈:
“真的是萱儿你……这才两年不见,舅父差点都快认不出来你了……哈哈……丫头长大了……对了,你阿爹呢?他怎么没有来?……”
小姑娘显然也认出了汉子的身份,面露惊喜,那汉子当着秦不惑一行人面,抱起小丫头,喜道。
不过那汉子提到小姑娘的父亲的时候,小姑娘小脸蛋喜色尽褪,眼神哀郁,眼中更有泪花滚动。
“怎么了?”
小姑娘神情更加哀伤,泪珠儿划过脸蛋,无声的哭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萱儿……你别哭啊……你阿爹怎么了?快告诉我……”
小姑娘抽泣难休,男子惊的一时间竟然忘了小姑娘是个哑巴!
“你是丫头的舅父,难道不知道小姑娘是个哑巴吗?……”
猴子抱着刀走了出来,向中年男子道。
“哎呀……我这人真笨,萱儿小时候因为害病所以人哑了……这事我是知道的……唉……我真笨……”
“几位是?”中年男子说话间把视线移到秦不惑六人身上,他见六人衣着不凡,而萱儿又是与他们同行而来,不由得发问。
黄六道淡淡说道:“算是这个丫头的恩人吧……你无需多言”
“恩人?”
秦不惑解释道:“嗯!这小姑娘和父亲半道上遇到流匪,我们赶巧救下了她俩,不过小姑娘的父亲伤势太重,人已经没了……临走时把小姑娘托付给了我们……”
“人没了”
中年男子起初不信,不过他看见萱儿含泪向自己点了点头后,他信了。
“没了……”一道“晴空霹雳”降下,中年男子如受重击,人一时间愣住了,呆如木鸡,喃喃自语:
“人没了……”
“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
猴子语气一顿:“节哀……”
“这几个月生离死别我见多了,按说不该……只可怜我家萱儿……一岁时害了恶病成了哑巴…她四岁的时候…我妹妹也就是她娘染病早逝……如今她父亲又遭了匪祸……可怜的孩子啊……”
“你命哭啊!”
男子沉默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然后抱着小姑娘哭了起来,小姑娘跟着在哭………
没事……”
“萱儿……没事了……”
此情此景秦不惑不免动惋:
“老哥……节哀顺变”
“节哀……”
中年男子也缓过劲来,起身向秦不惑一行人见礼:
“谢过几位恩人……刘某给你们跪下了……”说话间,那刘姓男子就跪了下来,准备跪谢……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不必这样……”
秦不惑和猴子连忙回绝并把男子搀扶起来,不过男子也是个犟脾气,竟然不愿起身:
“各位都是侠义之士,如今救了我这苦命的萱儿,便是于我有恩,理当受我一拜…萱儿…过来,和我一起给恩人们磕一个头……”
“嗯……”
秦不惑看小姑娘也跪了过来,一时语气塞:“你……这……”
黄六道:“也罢……咱们可受不起……你且起来吧……”,言语之间,黄六道,衣袂轻拂,一道轻风将二人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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