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鱼汤喝了个干净,连骨头渣渣都不带剩。
“老二媳妇,你去河边把锅刷了去,我跟你阿爹,把板车挪挪。”
江老妇起身吩咐。
赵春凤的半颗脑袋卡在锅里,“阿娘,不用刷,我都舔干净了”,说话带着嗡嗡声。
小狼崽在一边急得只叫唤。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抢它的活!
舔锅这件事,明明是它比较在行好吗!
抗议只换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江老妇两口子把板车挪到了炭火上方。
小江念给的木炭足够多,一家人睡在板车上,下面有炭火供暖,也不怕冷了。
“老伴儿,你们睡,我就在边上靠靠就成。”
江老汉靠在板车轱辘坐了下来,这次倒也不是他扭捏,他是怕这炭火太旺,会烧坏了板车。
留个人看着,大家睡得也安心些。
江老妇也正有此意。
“那我睡上半夜,你睡下半夜。”
老两口相互体贴相互依赖,半辈子都是这么走过来,早已成了习惯。
所以他们养出来的那些孩子,也都是心善纯良之人。
赵春凤刷完锅,还想劝说两句,她钻到车下烤了烤手,“阿爹你就放心吧,有小狼看着呢!”
小狼半眯着眼睛表示无动于衷。
不给我舔锅,还想让我干活?
想得美。
算了,也就看你们是我小主人的家人,不然,看我搭不搭理你们!
不情不愿站起身,往车边挪了几步后又重新躺下,圆滚滚的脑袋往车轱辘边上一搭,表示它已经接受了这项任务。
江老汉拍拍它的脑袋。
“不错,赶明儿打麻雀给你吃!”
切,谁稀罕……麻雀?
麻雀!
眼睛骤然发亮。
要吃!
要吃好多只!
嗷呜一声,讨好般地拿头蹭了蹭小老头的手,一人一狼,无形中透着一股子温馨。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众人却被一声尖叫吵醒了。
睁眼一看,十七八颗人头正围在板车上方,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瞪着他们。
那叫声出自赵春凤。
她向来贪睡,今儿却被一泡尿憋醒了。
闭着眼睛摸摸索索起身,摸到的却是一个软和和的大胸脯。
那大胸脯大概恼羞成怒,用力顶了她一下,她便一屁股坐回到了板车上。
反应过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那些人头,清一色全是女人,且个个生得彪悍。
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偏偏都还穿着兽皮短衣,不似北越女人,那都是裙袍不离身,肌肤不外露的。
若不是胸前那对玩意,跟耷拉在肩上一簇簇的小辫,还真是难辨雌雄。
刘雪兰下意识把自己孩子往怀里护,小狼崽一步跃到了她的身前,龇牙咧嘴发出了警告声。
江老妇也已清醒,用两手撑着睡麻的身体,才勉强站了起来。
“各位……”
话音暂顿。
她做了浅浅的思考。
这些女人看着年纪并不大,是该叫姑娘呢?还是小姐?再不济唤声小嫂子?
没等她想明白,其中一人就站了出来,兽皮长靴一跨,重重踩在了板车上。
车上的几人顿时差点都被震了下来。
“北越人,你们可知犯了什么罪?”
她目光轻蔑,浑身充满了警告。
江老妇心里便想,这怕是昨晚硬闯城门,有人前来兴师问罪了。
可这塔达洲,竟然还有女人为军的?
赵春凤在身后悄悄耳语。
“阿娘,你跟阿爹都坐上来,我来推车,撞不死这群不男不女的狗东西!”
刘雪兰护住孩子的同时,伸出一只手,悄悄捅了捅她的胳膊,递给了她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
昨晚他们之所以能闯进来,那是趁乱,赢得侥幸。
今日状况却又大不相同了。
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又没个能藏身的隐蔽之处,他们能往哪里跑?
江老妇也沉着脸不说话。
这个时候,也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双方僵持片刻。
那个为首的女人不知为何,突然就将目光落在了小江念的身上。
小江念也正好看向她。
两道目光相互碰撞,那女子竟然惊了一惊。
这女娃,生的好生标致,眼底里透露出来的,却是一种超乎成人了冷厉。
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威胁。
难怪方才她会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杀意。
呵……
人小鬼大?
可这人,也太小了些吧!
那女子突然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眼睛,转瞬将目标放在了江老妇身上,眸色更冷。
“北越人,胆敢污染我们的圣水,这罪,可认?”
啥?
污染圣水?
不是来抓他们的?
江老妇心底狠狠松了一口气,当即软下态度来道歉。
“各位,实在是抱歉,我们不知晓规矩,冲撞了各位,在这给各位赔不是了,只是,这圣水是何物?”
对面的人群里立刻就传来了一阵嗤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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