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作势要走。
“不要啊!”
“老师别走!”
两声惊呼传来。
几个学堂里颇受她照顾的孩子从家中跑了出来,拉住了她的衣袖!
“老师别走!”
一个父母双亡,受到了罗莎琳极大关爱的小男孩,拦在了罗莎琳的面前。
他手持一把短刀,目光凶狠,如同一头保护着重要之物的幼狼,咬牙切齿,紧紧盯着赛诺!
“我才不管什么信仰什么仇恨!”
“我只知道老师给了我饭吃,给了我关爱,教会了我知识!”
“信仰和仇恨不能给我们饭吃,不能让我们变得更好,但老师却正在带着我们一点点变好!”
“我不管你是谁!”
他仿佛不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而是凶残的狼,紧紧握着短刀,指着赛诺!
“如果你敢带走老师,我就杀了你!”
儿童的话虽然幼稚,但有时却也蕴含着极致朴素的道理。
正如这个孩子说的,仇恨并不能带来什么。
赤王死后,沙漠民恨了千年,但恨能带来什么?
千年的时光,沙漠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
仇恨没有意义,信仰也没有意义。
但罗莎琳为他们带来的改变却是真的。
是,罗莎琳是草神的眷属,但她在村里为大家做的事也都是真的!
事情演变到这里,罗莎琳低下头,悄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错,这就是她想要的。
如果她一开始就打着草神眷属的名号来做好事,很容易就会被人质疑存心不良。
可如果她隐藏身份,默默为村民做好事,在得到了村民们的认可和爱戴后,再由其他人来揭开她的身份,那就又是另一种效果了。
村民们不会再觉得她另有图谋,只会觉得她是做好事不留名,认真为沙漠民做实事的好人。
信仰和仇恨,说到底是生活在困苦中看不见希望的沙漠民的一种精神寄托。
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如果不找点精神信仰支撑,他们还怎么活下去?
可一旦真的看到了希望,那么信仰就不必再依靠了,他们会将目光放到当下,好好的生活。
罗莎琳为村子带来物资,带来作物、带来知识,带给了他们希望与未来,带着他们一点点的向着美好的生活前进。
除非是弱智,不然谁会为了所谓的虚无缥缈的信仰赶走她?
赶走了她,让沙漠人再过一千年这样的生活?
罗莎琳一直都很清楚,在阿如村开办学堂的消息根本瞒不住,被教令院知晓是迟早的事。
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等待教令院派人来抓她,揭穿她的身份。
届时,她不仅可以以草神眷属的身份获得大家的认可,也能真正挑起沙漠民对教令院的仇恨!
......
“这孩子说得没错!”
“我才不管圣女大人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对谁好!”
“圣女大人尽心尽力帮助我们,我绝不允许你带走她!”
“滚!教令院的走狗!”
“滚啊!”
民众的骂声一片。
而在声浪中,罗莎琳也走了出来。
“我曾听闻赛诺先生的事迹,知晓您为人正直,现在,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她看着赛诺:
“一,沙漠的人民,活该吃不饱穿不好,活该不能读书,就活该过这样的生活吗?他们不是人吗?”
“二,教令院这些年对沙漠不管不顾,宛如沙漠根本不是须弥的一部分,既然教令院已经放弃了沙漠,又为何要以教令院的律法来管束沙漠?”
“三,教令院已经抛弃了沙漠,教令院指望不上,那沙漠人连自己努力创造美好生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四,我乃草神眷属,地位远超教令院大贤者,除非神明允许,不然教令院哪来的资格逮捕我?”
“五,沙漠是须弥的一部分,是受草神庇护的子民,我奉小吉祥草王大人的旨意前来救助民众,帮助沙漠民众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教令院不仅对此多加阻拦,还要派你来抓捕我。”
“教令院有何资格违背神明的旨意,又有何资格阻拦沙漠民众寻求幸福?”
“赛诺先生,我想问你,你效忠的对象,是神明?还是教令院?”
一番询问,掷地有声,让赛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就像罗莎琳说的,他虽为大风纪官,但却是个正直且有原则的人。
对于教令院的一些作为,他也抱有疑虑。
沙漠人难道就没有人权吗?
他们难道就不能寻求更美好的生活吗?
他们只是想生活的更好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教令院这些年来对沙漠有非常多的限制。
沙漠人在雨林会被歧视,甚至限制进入雨林,他们禁止知识流入沙漠,就算沙漠人偶尔得到了虚空终端,对虚空寻求知识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正如罗莎琳说的,教令院已经抛弃了沙漠,为何就连让沙漠人自力更生变得更好都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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