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清眉紧皱,轻“啊?”了一声,心中莫名一阵剧痛,眼圈一红,如鲠在喉。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母亲”二字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从前周患从未与他提起过“母亲”,自出生以来到现在,“母亲”这个称谓何其遥远?
“我的母亲……她?”周倾将目光转向老人。“您认识母亲是不是?能不能告诉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
老人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掌爱怜的『揉』了『揉』弟子的额角,“现在,还未到告诉你的时候,你只需要听从小老的安排潜心修行……若上探雪城之时,你有了承受一切的能力,那么这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这次小老儿之所以与你提及的意思便是要让你明白,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忘祖。即便你从未见过他们,但你的心里必须要始终存在着他们的位置,你还小,但你的心『性』远非同龄人可及,应该能明白小老儿此番所讲……”
周倾双眉渐紧,心中似乎突然间多了一些什么,多了数个模糊浅淡容貌不清的影子。
他知道,这些影子,便是他短短十五年的人生中所有的牵挂,所有的挚爱。总有一天,他会将一切探清,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实力!
这一刻,周倾心中对于变强与实力的渴望再度稳固了几分。
“既然如此,师父,弟子愿意换为普通人的眼睛。”
“心中,可有不舍?要知道,明智之眸可非常物,失去它,你便再无从前那样时时可持平静的心境,再无从前那般一通百通,虽然你依旧聪颖,但却远不如过去。”老人笑问。
周平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赵卫晗,有明智之眸吗?”
“没有。”
“扫雪客,有明智之眸吗?”
“没有。”
“您,有明智之眸吗?”
“没有。”
“既然都没有,我也不需要!”
周倾只觉心神一阵轻松,仿若巨石坠地,从前他凭借明智之眸的威力才能够在短短数年通读甚至记下他人一辈子都难以读遍的十万道家典籍,但他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后的事实证明无实践的阅读不过只是空读,所学冗杂不过空有识而无用,甚至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影响与误导。
现在,他明白了,明智之眸虽然带给他博闻强记,带给清澈如一,却令他虚浮不稳,令他举步维艰。
“师父,没有它,我也依旧能够登顶的。”周倾平淡的语气令老人百分欣慰。“人世喜怒哀乐,百态万般,才是修行,明智之眸带给我的,乃是凌驾于修行上的修行,它本就不应该属于我,所以,师父,请给我换上普通人的眼睛吧。”
“好。”老人应了一声,抬手在周倾眼前一抹,周倾只觉剧痛传来,惨呼一声,眼前一黑,已然倒地不省人事。
朦胧中,他感觉背后冷冰冰的,略带『潮』意,似是躺在一块岩石上,鼻腔中满是土腥气,眼皮重逾千斤,脑海中一片混沌模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体内酸软毫无力量。
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他望见体内一道丝线般的莹白『色』光芒丹田内闪出,随后又是一道接着一道的丝线接踵涌现,似是将整个身体都贯穿一体,紧接着,赤红的光芒在莹白『色』丝线的狡辩之下渐渐亮起。
这一刻,周倾像是看到了从前在天下地图上看到的源流横列交错的滚滚江河。
仅在眨眼间,汩汩的流动声不知从何方响起,通达全身,赤红『色』呈蛛网状密布交织,流动不息,最后所有红流交汇在一处,沟通心府,周倾心神一动,果然在那赤红『色』的尽头看到了一颗砰砰跳动的红火的心脏。
它像是无垠天空中亘古不变的太阳,是一切生命动力的起源与核心。颗颗闪烁着暗银『色』譬如星辰的光点忽又闪亮在赤红『色』的洪流中,点点成线,交融成溪,嗤嗤成鸣。
银『色』的光团恍若满月,垂于赤红的金阳之下,牵动着那暗银『色』的溪流与红流在体内大开大合,支离遍布。
周倾的头脑渐渐活络起来,痴看着体内一上一下若分庭抗礼的对手咄咄相『逼』,又似共战沙场的袍泽亲密无间的日月两方。
日为心府,俗名心脏,掌体内至阳,血出于此,血虚分布寸寸洪流,直抵心脏,周倾看的分明,赤红『色』的血『液』红流中暗暗浮现出与主流格格不入的暗『色』,甚至大半个心府也被包裹其内。
这,便是四虚中的血虚。
月为精府,俗名肾脏,拥体内至阴,与心府阴阳调和,互为表里,相互裨益。
若补足血虚,可使血气充沛,补阳之时升阴,阴阳二者生生不死,精气神充充不绝。以达致二者兼容并包,两仪兼济。
俗话中的精力百盛不衰,便指血虚极少甚至补足的内家子。
日月同辉中,浅白『色』的座座巨山在虚无中拔地而起,与溪流洪流完美结合,三者就像是本应共生的一体,看起来竟然这般契合,浅浅白山萦绕红芒银光,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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