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无涯听到赵卫辞斩钉截铁,寒意森森的话语,双眉暗挑,见到孙奉亦眼神并无半分变化后,这才慢慢松了口气,元莫直悄悄拍了拍主帅的袖口,声音低低地劝拓跋无涯保持冷静。
孙奉亦随意的顾盼四周,凑到赵卫辞的耳边道:“那我实话告诉你,二哥为了起兵伐周,已经脱离了金刀门中了,师父也是欣然接受,并未反对,何来欺师灭祖,何来违约?”
“反倒是你,出自探雪城反而助阵两国之战,你又作何解释?你就不怕师父血洗你探雪城?”
赵卫辞点头,脸『色』看起来十分淡然,就像是早已经预料到对方会这样说似的。
“你会玩这样的文字游戏,我就不会吗?你说巧不巧,出城之前我也已经声明脱离探雪城,现在是以一介白身加入战争的。”
“刚才你还在说自己受主公之令,现在又换口说脱离?卫辞兄,你这番胡搅蛮缠玩的可真是漂亮呢。”孙奉亦笑嘻嘻的轻声耳语,二人虽均是言辞犀利不让分毫,但也并无愠『色』。
“我只再问一句,你,承不承认拓跋无涯违背两门之约?”赵卫辞不理对方的话茬,反而扬眉反问道。
“不承认。”孙奉亦耸了耸肩膀,坚定自己的说辞道,“拓跋无涯现今已非我金刀门人,他的身份只是大辽主帅。与你我二地协定的不参与两国交战之约并无违逆。”
“那你呢?你也准备说自己脱离家门,然后恬不知耻的助拓跋无涯一臂之力吗?”赵卫辞撇嘴嘲讽道。
“那卫辞兄可真是冤枉奉亦了。”孙奉亦作了一揖,“奉亦不过游山沥水,途径此地,偶遇战事,觉得有趣,这才来此一观的。”
“哦?姑且不论你方才截剑招救了元莫直与你所说的‘游山沥水,偶遇’是否自相矛盾,你话中的意思就是说,你此次出现只是旁观而并不参与了?”
孙奉亦重重点头,“奉亦本就不愿参与这些纷纷扰扰。战争平添心『乱』,阻我自在快意,何乐之有?我可不愿做这笼中之雀,白白受了桎梏。”
“好,你为金刀门下,我为探雪门下,你我都不宜参战,那便站在一侧旁观,你以为如何?”
“正有此意。”孙奉亦笑容加了几分,一把挟起赵卫辞的手,看那样子竟是想要亲热的叙一叙离别之情。
赵卫辞皱了皱眉,但却并未挣脱,将目光转向后方的周患,那神情似是在说:患叔,你的心腹大患被我给支去了一边,接下来的事情,你尽快解决。
随后他便被孙奉亦拖拽着离开了战场中心,选了个视角不错的位置并肩而立。
周患了然点头,但心中有些不安,这事情似乎太过顺利了,孙奉亦乃是一代英杰,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唠唠家常吧?
别看他和赵卫辞二人明面上没有什么争论或者说是敌意,但从二人语气之中,只要是个明眼之人,就都能够嗅到其中那一股挥之不去的火『药』味……
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了,他肯定是来帮助拓跋无涯的……
那么,他又会怎么出手想帮呢?
一个个疑团回『荡』在周患的内心之中,此刻的他格外慎重和冷静,因为他知道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场关乎吧沧北十三州地属谁家的战争,还有一场潜藏深处的,来自于两个天下至强阵营的无声交锋。
对方阵营中的,金刀门的拓跋无涯,元莫直,孙奉亦……
还有站在自己军营中的,探雪城的赵卫辞……
这场交锋中,他,就像是一个本在局外的人,被迫踏进了一个他从前想都不敢想象的『乱』局。而正在『迷』惘与混『乱』不清的时候,这『乱』局已如深渊恶魔,朝着自己『露』出了獠牙,甚至迎面罩了过来。
面对这些,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用自己现有的全部力量,撕开这『乱』局,要么,就只有死亡。
苏瑾妾悄无声息的握住了他的手,周患忽地释然了,自己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击退辽军,至于这金刀门和探雪城的纠纷,暂且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周患干涸的丹田恍若重新焕发了力量。他开口传令,声如洪钟,遍及大周每一位将士。
“全体将士,休再呆怔,攻城!”
一声令下,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十九万军士的身心,让他们从刚才经历的那些超乎常识的变故中走出来,重整旗号,再战辽军。
拓跋无涯冷眼一望周患,也当即传出军令,号令十万辽军与二万五千红渊骑,加入战团,死守三城。
这两位主帅自始至终没有半句交流,也没有交手,只是回归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之中,连连号令军士变阵鏖战。
一场大战在短暂的停歇后再度一触即发。
战鼓声骤起,惊雷霹雳!
喊杀声,四野动扬!
金铁交鸣声,鼎沸如烈水,贯彻战场!
双方将士赤着双目厮杀,浴血奋战,又是一地横尸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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