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拓跋无涯在怀中一声低哼,他的脸『色』倏然难看起来。缓缓蹲身将两个弟子平放在地上,一向云淡风轻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额上微『露』汗意。
所幸声音还算镇静,至少在拓跋无涯听来,师父保持着一贯的威严,“就到这里了,徒儿。”
“就到……这里吧,师父……徒儿还有两句话要说……”拓跋无涯的声音很虚弱,若非金刀王耳力惊人,根本听不清楚。
“嗯,为师在呢。”
惯享天光,经历过一辈子大起大落后,金遂康自问已经很难再有什么事情能够触痛他的心了,然而听到弟子细若蚊蝇的临终之语,他再也止不住心里剧痛,涕泗横流。
拓跋无涯的眼中焕发了些许神采,强自振奋精神,微微将身子挺了挺,断断续续的道:“弟子与师父的嫌隙生于父帅一案,生于座北侯灭门一案,也将……终在此时,徒儿,永远……是金刀王的二弟子,永远……永远。”
“徒儿曾经失望过,怪过您……不明白您为何要用那样阴狠的手段灭了座北侯一门……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理解我……可方才,徒儿明白了……您冒天下之大不韪,灭了座北侯的门……是为了徒儿吧……您冷落我……也是希望我能名正言顺的兴兵伐周吧……”
“一直,是徒儿错了……”
泪水落在他的脸上,他笑的很开心,“您心里……不止只有大师兄,是有我的……”
金刀王佝偻的脊背不住的战栗,泣不成声,唏嘘着忍住悲意,他『揉』了『揉』弟子的额头,“在为师心中,你一直比歌儿更令为师骄傲。”
“那……师父,弟子可以出师了吗?”生命走到尽头,拓跋无涯充满希冀的看着师父。
似乎在那一年,初入金刀门的小家伙问得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吧……
时过境迁,三十多年光阴流转,当年的孩子成为了金刀门的二弟子,成为了大辽的青年俊杰,成为了为承父志封气从军的一代名帅,可他,依然是自己的弟子。
“你,是我金刀门……第一个出师的弟子!”金刀王声音颤抖着,一字一顿道。
拓跋无涯重重点头,泪花一漾,双眸微阖,魂断神消。
金刀王只如五内俱焚,“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坚如磐石的内气霎时紊『乱』,他一下子坐在地上,原本黑白参半的发丝骤然全成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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