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洗庐眼神沉凝的盯着那五道疤痕般镂刻在白光上的金纹,良久才回过神来,再抬眼时,白光却消失了在天穹之中,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五寸之气。
孙洗庐揉了揉眼睛,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不确定的问,“那是真的?”
“若你的眼睛都能看错,这方天地只怕也存在不了多久了“老人反道。
孙洗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还有第二个?”
“是啊。”扫雪客微微蹙眉,适时道。
“而今天下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之难呢……”孙洗庐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令在场两位顶尖强者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像是回复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天下大势,注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扫雪客下意识浅笑一下,“很好的心理安慰。”
孙洗庐没好气的戕了一句,“你可见过天下合于两人之手?古语所云,一山不容二虎,绝非无理。”
老人认可的点头道:“二虎相争则必有一伤,两个五寸气相争,伤的则是无辜百姓天下子民。”
“老仙儿,孙老,我辈的时代已然成为过去,现一时代,有这几个好孩子,我们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扫雪客笑着说,只是眉梢眼底悄然浮上些许属于落寞的阴沉。
峰顶一片默然,三人同时闭口,静静地将眼神留恋在五寸气消散的那一片天空。
正此时,扫雪客眼睫一动,耳廓轻轻一颤,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微之声,稍稍抬眉。
果看到天穹一侧飞来一圆融融的黄点,起先仅有蚊虫足腿大小,而后渐至婴儿拳头大小。
遥遥看来,娇小柔弱,十分可人,仿佛一阵雪风便能将之吹落将之冻僵。
老人和孙洗庐耳力一般极聪,几乎同时向那飞速驰来的黄门雀看去。
扫雪客伸出手去,让毛茸茸的小肉团钻入自己掌心,食指探去,发现黄门小雀的足上竟然足足系有三枚小竹筒。
他心中轻轻咦了一声,摘下竹筒,放飞雀儿。
指缝一捻,竹筒碎做粉末随风烟散,三张米珠大小的细小纸笺跃然眼前。
下一瞬,扫雪客悠悠呼出一口气,侧头看了老人一眼,低沉着声音道。
“寒汕那边,遇着一些麻烦,沂叔还须留些时日,暂时不回探雪了。”
老人点点头,孙洗庐知道自己插不上话,静立不语。
却听扫雪客继续道,“小皇帝和管叶二人入了昶州,花娘子也入了昶州。”
“花娘子?哪个花娘子?”老人嘿嘿一笑,问。
扫雪客轻轻咳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抹隐晦的难色,“是映如的三妹,名浮烟的。”
“映如丫头的妹妹?那岂不是和早时那个遮天门的老二……”
“柳儿削发前生有三个女儿……映如嫁了阿城,浮烟和筱幕在遮天门之祸后……流落出海。”
“哦……那两个丫头能活下来,想是老窝囊你又在暗中援手了吧……”老人摇头晃脑一阵,“现在人家养精蓄锐一番,又来触你的眉头,嘿嘿嘿,老窝囊,你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怪她们,只怪殊离当日……愧对柳儿。”
“她为何会在昶州……莫非……”老人话到一半,突然止住,看了看孙洗庐,忽又想起了一些什么。
他虽然对于扫雪客当年的风流韵事深感兴趣,但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探讨这些往事之时,问:“这仅是两道消息,那第三道消息,讲的是什么?”
“这第三道消息,才是最让殊离为难的一桩。”
“哦?却是为何?”
扫雪客低低又说了两句什么,老人和孙洗庐的脸色登时一紫。
老人牙关暗暗咬了咬,吐出一口浊气。“确实为难,那秋姓孩童,还是一个小娃儿,如何经得起这般巨变……”
孙洗庐忽然问道:“秋小子也……?”
扫雪客知他问的是箭神秋靖,有些为难。
“这个,现在不好说,只知立誓山庄已毁于一旦……至于那千余口人究竟还能有几人幸免于难……不能妄加论断。”扫雪客皱眉想了想。
“此事,还是待气运散尽后,殊离亲上竖剑峰告知承浩罢。”
老人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竖剑峰方向,道:“生逢乱世剧变,祸兮亦福兮,难说,难说啊。”
孙洗庐最看不惯老人这幅自诩高深莫测的模样,“老混球,你道的什么鬼话?一介幼子全族被灭,何来福说?”
老人有些勉强的露出黄牙笑了笑,“小老儿可从未算错过,前次我看那小娃子的面相,他命中有此一丧亲劫,但劫数过后,却有另一鸾凤劫。”
“鸾凤劫?这是何意?”
老人指了指竖剑峰,“小老儿敢说,不出三日,教那悬于其上的三寸气,升至四寸。”
“什么?”这一次,不仅是孙洗庐楞了一下,就连扫雪客都没有听明。
“老仙儿,你所言是说,承浩这孩子,有为帝之命?“
“天合天合,合一之手。二五同出,相逢相错。三帝之世,必得一争。一山现时,道灭冰消。二山举时,剑断雪摧。三山出时,天下一统。若有一统日,必有登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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