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的宴席过了后好多日,董默都没有收到伍灵韵的回应。
他完全不知道伍灵韵的心思如何,要说对他没有意思吧,那日却也没有骂一句“登徒子”,可要说对他有意思吧,又不明确地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若说伍灵韵是太过害羞,遣个丫鬟来告知一声也是好的,或者她也可以辗转地告诉妹妹董艺,而伍灵韵那边确实杳无音讯,让董默连着几天几夜都在冥思苦想。
董艺为了自己的大哥递了一次帖子,可是伍灵韵以“不得空”而回绝了,连对方的面儿都没见到。
没辙,董艺遂只好作罢,还安慰大哥道:“哥哥你急什么,姑娘家都是矜持的,要是这么容易就应承你了,你不是觉得得来的太容易了?”
董默看了她一眼,把同样的情况套在了自己妹妹身上,是啊,如果自家妹妹因为一个男子的几句话就舍了自己的终身,他这个做哥哥的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就是怕男方轻视了自己的妹妹,不珍惜她了。
而他嘴上却道:“你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少看点。”
董艺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盼来盼去,终于把伍灵韵的贴身丫鬟霜儿给盼来了,董默一听说霜儿来了,马上将她请进了花厅,还奉上了上好的茶水,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是个下人的关系就轻视她。
见到董默一个人走了进来,霜儿放下茶杯,站起来笑着行了个礼,董默随意地坐到了她对面,伸手道:“姑娘且请起,不必多礼,不知姑娘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坐在霜儿对面的椅子上,并没有坐在上座,以表示他很重视霜儿的来访,不摆少爷架子。
霜儿身旁的矮桌上放着一个花盆,董默刚将目光挪到那花盆上,就见霜儿捧起那个花盆笑道:“董大少爷,我家姑娘就是为了让奴婢送这个花盆来的,我家姑娘说她要说的所有话,都在这个花盆里头了。”
董默走过去,拿起那个不大的花盆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花盆,京城大户人家园子里要移栽花卉的时候用的都是这样的盆,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董默手里的这一个上面还写了一个“森”字,看起来是伍灵韵写上去等干涸了才让霜儿拿过来的。
这个字写得很难看,最上面的木字那一竖拖得老长,下面两个木字的中间都快连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伍灵韵为什么要写得这么难看。
他是见过伍灵韵提的诗的,她应该是满腹才学,写得一手娟秀好看的字迹才是。
再看那花盆里面,只插着几根光秃秃的树枝,稀稀拉拉地立在土里,这样一瞧还瞧不出是什么树的树枝,这些树枝的摆位也不知道有没有讲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的,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些什么?
“霜儿姑娘,请问你们家伍姑娘还有说别的吗?”董默忍不住问道。
霜儿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了,姑娘只交待奴婢告诉您,她所有要说的话,都在这里头,您若是有了答案,便将谜底写在纸上送来伍府,亦或是奴婢再上门取一次。”
董默见霜儿的样子,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好道了句“多谢姑娘”后就让霜儿回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花厅里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花盆思考。
他看了一会儿,拿起花盆匆匆去找自己府上的花匠了。
董府只养了一个老花匠,花园里的草木都是他构思好了再交给下人负责打理的,是个对园艺颇有造诣的老匠人。
“温老先生。”因着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董默对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温老先生此刻正在一株桂花旁边忙碌着,看到董默走过来,回了一礼笑道:“少爷怎么得了空来花房了,倒是稀客,快来看看这桂花,开得正好呢。”
董默敷衍了几句,就拿起手里的花盆道:“还请温老先生帮我瞧瞧这土壤,花盆,还有这树枝有什么门道没有。”
他在想伍灵韵要说的话是不是跟那树的名字有关,或者是能找到这树或者这土壤的地方有关。
温老先生仔仔细细地端着那个花盆,眯着眼睛左看右看,疑惑地道:“这枝桠是十分普通的灌木枝桠,城外头多的是,我想这京城里大概哪个大户人家都会有这种灌木,至于这土壤嘛……”
他用手捻了一撮土,闻了闻,又揉了一揉,道:“这土倒不是那么常见,只有城北才有,不过许多人家府上也会有,因着这土特别适合月季生长,所以虽然价格比较高,但许多讲究的人家也会用。其实咱们董府就有的,就在园子的西北方向。”
温老先生也不知道董默怎么突然拿了这么个奇怪的花盆来了,那上头插着的树枝一看就是已经枯萎了的,断然不是想要移到盆里养出灌木来。
再说,也不会有人在这么小一个盆里头插这么多灌木,不然长开了就没法养了。
董默又向温老先生确认了一下这花盆是不是真的到处都有,这才又愁眉苦脸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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