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秋曦瞳终于陆陆续续地把这桩赐婚的细节给弄清楚了。
原来这个冯国公早就有心思要将自己的小女儿送入宫中,冯语棠自己也是个心气高的,所以才逮着机会就四处表现自己。
而他们的这些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梅皇后的眼睛呢。
要说梅皇后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这冯国公摆明了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为让她实在是心下恼怒。
这世上最厉害的风是什么?自然是枕头风了,皇帝与梅皇后相识于微时,最是看重她,随即心中也对冯家颇有微词。
明明已经位极人臣了,不知道还送人到宫里来做什么,要翻天吗?
更何况,在梅皇后的生辰宴上穿一袭白衣跳舞,看着就刺眼,让人觉得晦气。
于是皇帝当下便想了个法子治治冯国公,先把冯家捧得高高的,让他们为得了个县主头衔而高兴,再一把将冯家从云端摔下来,这样子才更能让冯家感到刻骨铭心的痛。
那许恕不仅跟自己原配妻子感情要好,还跟冯家有世仇,这两家闹腾起来肯定没个完,也算是给了诸多心思活络的人一个警醒,不要随便打送人进宫的主意。
秋曦瞳是慢慢从管嬷嬷嘴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她听完后心情十分之不好,就这样简简单单几句话,一个女子的一生便被这样决定了。
之前秋遇安轻飘飘一句他不会去搭理赐婚下来的女子时,她还觉得很甜蜜,可“赐婚”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她现在才算是明白了。
特别是她将自己设身处地地放在冯语棠的位置上着想时,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
几日下来,她都是闷闷不乐,梅皇后召了管嬷嬷前去问话,了解情况后开导了她一番,立下诺言道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为她择婿前一定会问过她的意见。
梅皇后最后甚至还道,只有秋曦瞳自己主动去求,她才让她嫁。
看着梅皇后那么温柔,为她着想的样子,再一想到她和秋遇安的感情和计划,秋曦瞳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孝了。
梅皇后满心都是为自己这个女儿打算,自己居然在盘算着要如何跟心上人私奔,弃母后于不顾,她心中那份愧疚感更加加深了。
这日,梁惠姚得了空来宫里看她,见到秋曦瞳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我来的时候就听到凤鸣宫的下人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果真苦着个脸在这,你怎么啦?”
秋曦瞳叹了口气,道:“无非就是感到这世上女子真不易,别人一句话,就被左右了婚事,那便是左右了一生了。在这个世道,只要嫁了人,那就是毫无转圜之地了,即使夫君死了,也无法改嫁。我不禁联想到我自己,所以有些伤感。”
梁惠姚转了转眼珠,就想到秋曦瞳大约是在感慨冯语棠的事吧,于是便脆生生地道:“依我看啊,那冯姑娘是自己咎由自取。以她的门第和才干,即使是庶出,说上一门自己喜欢的亲事,为人正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不是想做二皇子妃,其余的朝中青年才俊哪一个不是任她挑选?”
她顿了顿,继续道:“可她却偏上赶着要进宫,简直是自己往火坑里跳。虽然说这世道女子不易,可是像咱们这样的出身,那还是比别人要容易很多的。”
听到这里,秋曦瞳忍不住笑了出来。
梁惠姚也跟着笑了,道:“我听外头的芍药说你好几天没笑过了,看来啊,还是我有法子。”
其实梁惠姚说的没错,甚至梅皇后都金口玉言地说了只要不是她喜欢的,就绝对不会把她嫁过去,她实在是不应该在这里伤春悲秋的。
可谁让她看上的偏偏是秋遇安呢,这注定是要有阻力的。
她跟秋遇安的事俩人也商量好了对策,她不高兴的根源,还是在于对梅皇后的愧疚感。
若是梅皇后对她不闻不问,或者冷言冷语,她便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心上人走,可偏偏梅皇后对她真的是没话说,让她心里头一直都有愧。
不过她现在还小,甚至还未及笄,现在烦恼这些事情还有些太早,随着时间流逝,总能想出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的……吧?
“这芍药,真多嘴。”秋曦瞳嗔道。
梁惠姚马上回道:“你的丫鬟也是担心你,好在这会儿没事了。对了,你是真的没事了吧?”
“真没事了。”秋曦瞳敲了敲梁惠姚的头,“姚姐姐果真是最有办法,说起来你今日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梁惠姚一下收敛了表情,认真地道:“我过完及笄礼三日后就动身去漠北,争取赶在天气转凉之前赶回来,特意来跟你说一声。”
从去年的这个时候梁惠姚就说她要去漠北,东西也采购了一批,这会儿日子也终于定了下来。
秋曦瞳一下就睁大了眼睛,“啊?及笄了三日后就走啊,这么急,你不在我多无聊啊。”
跟她相熟的除了梁惠姚也就是伍灵韵了,可是伍灵韵现在日日都待在府内备嫁,要是梁惠姚一走,还真没人陪她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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