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招里发生的事,秋曦瞳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她这段时日常来马场,看二公主和克巴特尔一块儿骑马,阿格丽瓦也在旁边指手画脚,玩得不亦乐乎。
秋曦瞳身子不大好,只是坐在一旁,秋遇安便也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刚喝完一碗药,苦劲儿还没过去,此刻脸色不是太好看,秋遇安却觉得她皱着脸的模样也是可爱得紧,眼神一刻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别看我啦,你快看看二姐。”秋曦瞳喝了一口桌上的水后,终是不好意思地道。
秋遇安笑着瞟了那边一眼,道:“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二姐换着花样折腾那个五王子呗。”
不知道为什么,克巴特尔看起来竟然有些笨手笨脚的,每次都是射到最后一个靶子的时候偏离了一点点红心,于是只好从头来过。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连中十次红心把自己的耳环夺回来。
阿格丽瓦在一旁瞧着,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地道:“我五哥擅长的其实是耍大刀,你让他在马上连中十次红心不是有些欺负人吗?你都做不到怎么又要求五哥做到?”
二公主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一个弱女子做不到很正常,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难道你们草原人就这点气度吗?”
阿格丽瓦说不过她,憋得满脸通红,一跺脚自己转身跑掉了。
克巴特尔有些无奈地道:“九妹妹就是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被父王宠爱得久了,你别往心里去。”
他的瞳孔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样的浅琥珀色,像两颗上好的琉璃珠子一般,嘴角紧紧地抿着,透露出一丝刚毅。
二公主道:“我自是不会跟她计较的,我倒是很羡慕她这样无拘无束的样子。”
她看着阿格丽瓦如骄阳似的身影,心下不由得生出一丝惆怅。
自己就连在少女时代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随心所欲的时候吧。
自己随时都是患得患失的,竟然是在和离了以后才找回了一丝不管不顾的自由自在。
秋曦瞳见阿格丽瓦走开,在场边兜了几圈后往这边来了,她向着秋遇安道:“你说这五王子怎么这么有空,西戎的事居然只有西戎大王一个人在跟皇上商议,他不是将来要成为西戎王的么,也不跟着去听听。”
秋遇安喝了口茶,垂下眼眸道:“你有所不知,西戎跟中原不一样,是靠实力说话的。虽说现在是五王子最具继位的实力,可是他母妃早死,没有母家依靠,即使西戎王指定了他,这个位置坐不坐得稳又是另一回事了。”
西戎在过去的三十年内换了十个大王,而现在的大王已经在位十五年了,光是用想的都能知道之前的那些王都是非正常死亡,这五王子以后要继位可是困难重重。
阿格丽瓦此刻已经走了过来,只见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就大口喝了起来。
秋曦瞳笑着给她拍拍背道:“你慢点儿,别呛着了。”
阿格丽瓦跟秋遇安之前结的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还跟秋曦瞳攀上了交情,成为了好朋友。
“也不知道五哥在搞什么,骑个马射个箭的事罢了,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阿格丽瓦看着动作有些笨拙的克巴特尔道。
秋曦瞳笑道:“可能中原的马听不懂你们草原人驯马的话吧。”
她在一旁倒是看得真切,那克巴特尔看二公主的眼神分明就饱含柔情,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个如此高大的壮汉脸上,真是十足十的别扭。
阿格丽瓦嗤之以鼻道:“我五哥才不是那么无能的人!”
话音刚落,就见费白匆匆从远处跑来,伏在秋遇安耳边匆匆说了几句什么,随后面色凝重地退到了一旁。
秋遇安倒是神色如常,只是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秋曦瞳有些担忧,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秋遇安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她,“西市有一个叫杨右嗣的年轻男子,前几日被人发现…死在城外的破庙中……”
秋曦瞳愣了一下,随后道:“怎么死的?京兆尹查了吗?”
见她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秋遇安便继续道:“上吊,京兆尹看了看现场,断定为自杀。”
“自杀?那怎么会惊扰到你?”秋曦瞳有些不解,不说是自杀,就算是被人杀的,那也万万不可能劳烦当朝堂堂二皇子来过问这件事的,京兆尹自己查一查也就能结案了。
秋遇安道:“棘手的地方在于,这个杨右嗣是杨嬷嬷的娘家侄子,杨嬷嬷的其他亲人都在战乱中死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侄子了。原本还想着以后老了出宫能指望他养老的,这会儿看来是不成了。”
杨嬷嬷是皇帝身边的老嬷嬷了,做事一向勤勉认真,之前二公主控诉丁毅时,还是杨嬷嬷带着医女去验的伤,没想到她的娘家侄子居然就上吊死在了城外的破庙里。
“杨嬷嬷在父皇面前哭诉,她的侄子是绝对不会自杀的,一定是为人所害。”秋遇安道,“这个杨右嗣平日里净不干正事,在一个铺子里当管事,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不是看在他有个在父皇近身伺候的姑姑,估计这管事的差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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