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秋遇安抱着秋曦瞳回到寝宫的时候,温水已经准备好了,比体温略低一点点。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毒药都没有解药,这媚药也没有。
通常的做法是将人浸泡在冷水中保持头脑清醒等待药性散去,但秋曦瞳身子这么虚弱,泡冷水必然会大伤元气,于是秋遇安吩咐人准备的是温水。
他面色沉着地将秋曦瞳抱在怀中,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温水中。
秋曦瞳“嗯——”了一声,往秋遇安怀里缩了缩,可能这样的水温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凉,让她本能地想汲取秋遇安身上的温暖。
秋遇安贴着她的额头,口中不停地唤着“瞳儿”,希望能唤醒她。
他怕瞳儿一个人呆在这水里头会太冷,自己也无法感知她身体的变化,便一直抱着她不放。
还好,瞳儿的脉搏一直在跳动,呼吸虽然有些微弱,但还是在呼吸的。
等了好一阵子,曾大夫终于匆匆赶来了,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好,看来是被费白一路催着赶过来的。
这军医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一点都不像个大夫,倒像个屠夫。
“行礼什么的都免了,赶紧给瞳儿看看!”秋遇安说道,将秋曦瞳的一只手从水底下伸了出去。
曾大夫也顾不上盖个帕子避嫌什么的,急忙细细把脉,又翻了翻秋曦瞳的眼皮,还捏开她的口看了一看她的舌头。
秋遇安紧张地问道:“瞳儿有没有什么大碍?”
曾大夫回道:“还好下的药剂量都不大,等药性散去再调理一下就能缓过来,这药是虎狼之药,三公主殿下怎么……”
发现三公主居然中了媚药之后曾大夫也很惊讶,这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
好在她没吸入多少,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迷药劲儿不小,徐然后来喂的媚药基本上都没被秋曦瞳吞下去。
秋遇安低头看了看秋曦瞳的脸,她脸上的潮红已经渐渐褪了下去,只是眼睛还紧紧地闭着。
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要浸在这不怎么温的水里,想来她是冻坏了。
“别问这么多了,再浸多久这药效可以散去?”秋遇安打断道。
曾大夫道:“微臣来之前想必已经浸了一阵子了,大约再一炷香的功夫就行。三公主体寒,不宜在水中浸泡太久,待微臣待会儿开张方子调理调理。”
“嗯,让费白去把瞳儿的那两个丫鬟叫过来,不要惊动别人,更不要惊动管嬷嬷,费白晓得的。”秋遇安道,曾大夫一迭声应下,先出门开药方去了。
秋曦瞳这时叮咛一声,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入眼帘的,是秋遇安着急上火的面庞,“遇安,你……”
“瞳儿……”秋遇安一下有些哽咽,眼睛都红了。
秋曦瞳见秋遇安的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不由得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伸出手想拨弄一下秋遇安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浸在水里,也才发现自己的头疼得像快要炸开了似的,身体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感,被这已经凉下来了的水压制着。
“现在没事了。”秋遇安道,闭着眼睛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被徐然这个贱人算计了,差点…差点就……”
秋遇安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眶红彤彤的,现在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秋曦瞳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就是跟徐然在亭子里喝了茶后才失去知觉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躺在水里了。
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秋遇安便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秋曦瞳便将她遇到苏彻后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秋遇安,连细节都没有落下。
此刻,她只觉得十分的心寒,她是有心想跟徐然交好的,就算不能成为十分亲密的手帕交,至少可以不结仇啊。
可是徐然居然把她的一腔真心拿出来如此蹂躏,让她鼻头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有的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秋遇安厌恶地道,“每一次都是她主动来招惹你,上一次落水我没找着证据,但十有八九也跟她脱不了干系,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她了!”
秋曦瞳虚弱地点了下头,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什么。
可能因为一直在想着徐然的事,身体那股燥热的感觉和头痛都无暇去顾及,倒没有觉得特别难受。
等到曾大夫再进来唤的时候,只是觉得身子特别沉重,四肢绵软无力了,身体那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和脑仁的晕眩,都已经都消退了。
芍药和杜鹃早就麻利地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她们俩也不多问,只红着眼睛为秋曦瞳擦干了头发,换上了干净温暖的衣裳,尔后,秋遇安推门进来后俩人就识趣地出去了。
“好点了吗?”秋遇安一边撩起袍角坐在她床边一边问道。
秋曦瞳点了点头,她的头发还没有全干,还氤氲着水汽。
秋遇安扶着她靠着枕头坐好,随后拿了桌上还温热着的药,一口口耐心地吹凉再喂到她口中,“你放心,曾大夫是跟着我行军的军医,嘴巴一向很严实,若是有人看到曾大夫入了宫,我也可以说是为了了解其他军士的伤情和病情,今日的事情不会给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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