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秋曦瞳,整个宴席上只听得父皇与高丽宾客们的你来我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活跃一下气氛,再不就是遥遥地跟秋遇安对一下眼神,倒是逍遥自在。
宴席接近尾声后,她顿感有些头晕。
这桂花酿刚入口时只觉得香甜,后劲儿要过一会儿才上来,此刻这劲儿一上头,只让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随后,她便携了杜鹃的手去附近的宫殿中歇息了一会儿。
这里专门就是为各路女眷醒酒而布置准备的,她喝了些醒酒汤再休息了一下,这昏沉的感觉才终于消去不少。
正待回到宴席时,却突然看见了那头时晨翼正在走过来。
他今日一身浅色,衬得本人也是风度翩翩,看样子他也是去了哪里,此刻正准备回宴席上。
秋曦瞳侧身避开,让他先走。
时晨翼经过时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见过礼了,话倒是一句没说,秋曦瞳不由得出声道:“你便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走开几步的时晨翼顿住了,转过头来,他脸上并没有之前那种戏谑的表情,而是沉稳地道:“在下曾经对三公主殿下出言不逊,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原谅则个。”
见他性情大变,秋曦瞳奇怪是奇怪,但还是很高兴地道:“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儿了,不过这转变依我瞧着也不是坏事。”
“以前是我不自量力,多有得罪,我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了。”时晨翼说着,深深一揖。
想来是秋遇安警告过他什么了吧,这性子转得还真是彻底。
秋曦瞳不再说什么,只跟他行了个礼,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先回宴席上去了。
她猜的不错,确实是秋遇安去警告过时晨翼不要再纠缠秋曦瞳了,反正他对秋曦瞳并无甚情意,倒也没有什么难受的。
宴席过后几日,时晨翼正在后院练剑,突然见到母亲一脸沉重地走了过来。
时夫人出身边陲小城,是个活泼乐观的性子,自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甚少见她如此表情。
时晨翼当即停了手上的剑,一边喘一边问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吗?”
时夫人挥了挥帕子,身边那些下人马上知趣地退了开去。
她几次想张口,却又只是叹气,时晨翼心下狐疑,到底是什么事让母亲这么难开口?
时夫人犹犹豫豫了好一阵子,最后才道:“唉!这事儿…由我说也不行,你去问问你父亲吧,我刚才跟他争论了半天,都是没说过他。”
时晨翼更觉得奇怪了,衣裳都没换便匆匆地朝父亲书房走去。
一进门,便见到时尚书在看一叠女子的画像,旁边写着是哪家闺秀,品性如何云云。
这不是一般都是各家夫人看了好选未来儿媳妇的么,怎么父亲好端端的在看这个。
时晨翼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说话便听见时尚书道:“晨翼你来得正好,我刚要去遣人喊你,你的亲事,为父已经给你定下了!”
听到这个,时晨翼倒是没有特别惊讶。
时尚书并不知道他曾经轻慢过秋曦瞳的事儿,时夫人后来也听了时晨翼的话,不再带着他往宫里梅皇后跟前凑了,但是他的亲事肯定是要有个着落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来得这样快。
“是哪一家姑娘?”时晨翼毫无感情地问道。
这京城里的姑娘在他看来都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要性子好,不管着自己就行了,大部分的闺秀他连名字和相貌都对不上。
时尚书见他没有特别反对,心下大为宽慰,从那叠画像中取出其中一张道:“便是她了,魏家唯一的嫡女,名讳上梓下欣,才貌都不错,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
时晨翼正拿着画像仔细端详着,就听见时夫人站在门口气呼呼地道:“什么赫赫有名的才女,我看是赫赫有名的杀人犯之妹吧!你给猪油蒙了心要给晨翼说这样的女子?”
她常年跟那些夫人在一起,这魏家的事恶名远扬,再加上魏梓欣曾经风头无两,盼着她倒霉后再踩上几脚的大有人在,当下就把她魏家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存在。
时夫人走进门来,一边戳着时尚书的胸口一边道:“这个魏梓欣的哥哥,动手杀人可是为了个青楼女子,还是有预谋的,这要是一时兴起也就罢了,这分明就是没安好心!哥哥这样妹妹能是什么好东西吗?我看你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其实时尚书年纪并不大,正值壮年,时夫人平日在府里说一不二,时尚书自来有些怕她,但在这件事上他一点让步都没有,刚才还跟时夫人吵了一架。
时尚书道:“这事儿我也听过的,你不要听那些长舌的妇道人家胡言乱语。这魏家少爷是庶出,本就疏于管教,与魏家姑娘又有何干呐?人家祖父可曾是礼部侍郎,位高权重,还是太子殿下的先生,连太子殿下都要给三分薄面,咱家能攀上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时夫人啐了一口道:“要攀上也要看什么时候,如今魏老太爷已经从侍郎退了下来,这魏家也是风雨飘摇,何苦跟这些人结亲呐?董老太爷也是太子的先生,我瞧他孙女儿董艺就不错。不然德高望重的王大学士呢,他孙女儿王涵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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