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既明放松了,秋遇安却紧张了起来,看来这位小侄子已经在怀疑他了,他们二人之间如今可以说是一触即发。
于是,他丝毫不敢懈怠地开始打造兵器与囤积粮草,他甚至还吩咐让秋遇昌换个方式练兵,之前都是以漠北人为对手来操练,如今竟是以中原地士兵为对手了。
如此,又过了几年,元嘉十年,在秋遇安四十岁这一年,他借口皇帝身边有奸臣,举起了“清君侧”的大旗,开始南下攻打京城。
这一仗的开端是秋既明听从了身边大臣的进言,准备削他的兵权和土地。他筹谋了这么多年,终于亮出了屠刀,这一次,他还借故皇祖父过世已十年要做一场大法事邀请他进京。
秋遇安却很清楚,他若是真的进了京,恐怕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你秋既明筹谋了这么多年,我又何尝不是。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反了!
这些中原的兵怎么会是漠北铁骑的对手,就连秋遇安一路打过来都觉得十分惊讶,明明当年他在京城管着禁军时他们还不是这幅样子呀,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成这样一触即溃的模样?
直到接连拿下八城后,秋遇安这才知道对方的主帅原来是许恕。
听到“许恕”这两个字,秋遇安在自己的营中差不多笑了一盏茶的时间。
若是许恕知道自己的上场能让敌方主帅这么开心,怕不是会当场找块豆腐撞死。
可能秋既明觉得许恕毕竟是猛将老许国公的后人,又打小跟秋遇安交好,应该相当了解秋遇安的用兵方式才对。
然而许恕的草包名头那可是响当当的,不仅没学到老许国公的一成本领,自己用兵的那些招数还被秋遇安摸了个透透的。
秋遇安手下的副将每日回来的战报就是“主帅,许国公他果然如您昨日所说的那样先攻我军左翼了”。
那是自然,许恕的那点子本领,秋遇安闭着眼睛指挥都能打赢他。
又破了第九城后,漠北铁骑士气空前高涨,直捣下一个目标——云州。
云州离京城那就很近了,不过百里,京中的秋既明当下就慌了神,连发十二道金牌旨意把许恕召了回去。
新换上的主帅,正是蓟王妃的亲哥哥梁睿。
秋既明是这样打算的,梁睿很有能力,又跟蓟王妃有这一层关系在,希望他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通过蓟王妃,让蓟王收兵投降。
甚至最后他还吩咐了一句“别让朕背上嗜杀至亲的名头”。
为了秋既明这个理想,梁睿接了许恕的兵权后,不顾众位副将的反对,一个人孤身来到了蓟王的军中,求见蓟王夫妇俩。
他的一番说辞自是没有打动秋遇安,秋遇安只说“开弓没有回头路,这次本王收兵投降了,以后也再也不可能做回以前的蓟王了,这一次必须鱼死网破,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梁惠姚固然担心自己的三哥,也担心在京中的父母,可是这事儿她说不上话,只能在一旁皱着眉头瞧着。
谈不拢,那就只好打了。
梁睿虽然心疼妹妹,但领着中原的俸禄,就要为中原鞠躬尽瘁,愣是将云州守了个水泄不通,连攻数月也是毫无进展,双方便如此僵持了下来。
云州地势高,本就易守难攻,再加上梁睿用兵有方,秋遇安每日只能望城兴叹。
这样对峙着,其实就是打消耗战,梁睿有整个中原做后盾,他耗得起,而秋遇安只有自己备的粮草,眼见粮草越来越少,他每日都是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有人向秋既明进言,说梁睿每日龟缩在城里守着,而不是不出去作战,分明是有心要放自己妹夫一马。
不用想,这个所谓进言的人,是廖大总管安排的小宦官们。
秋既明自小被太子妃、如今的顾太后看管得很严,只有身边的宦官们会跟他一块儿玩,而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他的功课,他几乎天生就对宦官有一种信任感。
一两个小宦官们这么说,或许不会起到太大的效果,可若是说的人多了呢?
廖大总管的人只要使点银子,轻轻松松地就收买了秋既明贴身的太监们。
日日夜夜在秋既明跟前念叨同一件事,再不放在心上,也会引起警觉。
秋既明听了这些进言后,立马慌慌张张地将梁睿召回了京城,又派出另一位武将接替了梁睿的位置。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新主帅还没熟悉城里情况呢,就被秋遇安给打了个一塌糊涂,可以说是几乎连夜弃城逃跑。
世人都道漠北铁骑骁勇善战,可是只有真正对上了才知道,骁勇善战四个字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军纪肃然,阵法多变,不怪得秋遇安从十几岁开始,一直被人唤了几十年的黑面煞神。
大家都在抵挡着秋遇安的猛烈进攻,没有人怀疑过为什么漠北不趁这个时候偷袭。
原因无他,漠北早就已经归顺中原了,说得更具体一点,是早就已经归顺秋遇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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