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长春宫的李婧宜,昏睡了一天一夜后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宠妃,而沦落成了一个冷宫的废妃了。
她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栽了的。为什么那个前一天还在跟她卿卿我我的帝王,会突然像变了个人,还亲手戳瞎了她的眼睛。
既然来到了长春宫,自然是不会有太医过来为她好好医治眼睛的,她只得让蕊阳给她撕下衬裙草草包扎了一番,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
“蕊阳,”李婧宜坐在床上,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环顾了房间一圈,“我们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了?陛下…不是对我十分真心吗?”
蕊阳哪里敢回答这个,只在一旁哭哭啼啼,并不说话。
李婧宜也没指望她回答,只继续喃喃道:“到底是哪个环节不对…怎么会这样…陛下不是应该怜惜我,然后谴责皇后的么……”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李婧宜冲到殿门口,结果却被两个高大的小太监给挡了回来。
这两人身材健硕,还都是哑巴,根本不理会李婧宜的哭喊。
李婧宜被扔回来,摔到地上只觉得全身都疼,“陛下不是对我很真心,许了我很多特权,甚至为了我处罚皇后吗,怎么…怎么皇后没有失宠……”
陛下是不是现在很生气?也许过段时间,等他气消了,自己就可以出去了呢。
“让妹妹失望了,本宫是绝对不会失宠的。”一个含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之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铁锈红的中年女子。
梁惠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身后跟着的海桐手里正提着一个食盒。
“这一天一夜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吧,想来这长春宫的伙食也不会好,妹妹可要多保重。”梁惠姚示意海桐将那食盒放到了桌上。
海桐打开那食盒的盖子,里面都是御膳房最精美的菜肴,还都是李婧宜平时爱吃的那些。
“你少来假惺惺了。”李婧宜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可是肚子里的饥饿是不会骗人的,闻到散发出来的饭香,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叫唤了一声。
梁惠姚只是笑笑,“妹妹你在这的日子会很长,还是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而亏待了自己的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李婧宜冷冷地道,“想看我痛哭流涕然后对着你摇尾乞怜吗,那你可想错了。”
梁惠姚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挺直身板,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婧宜,“本宫可没你想的那么有闲情雅致,本宫是来告诉你,你是为什么栽的,让你栽个明明白白。”
李婧宜瞪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其实,你比本宫的孙女也就大了那么几岁,本宫犯不上跟你计较什么,咱们若是好好相处,倒也什么事也不会有,”梁惠姚道,“可谁让你贪心不足蛇吞象,明明已经得到了很多,却偏偏不知道满足,还要肖想更多。”
后宫里什么时候都有得宠的女子,梁惠姚压根儿就不在乎。
甚至,她还会劝秋遇安雨露均沾,或者是抬举一下那些不受宠的妃嫔们。那些妃嫔们也并不会因此而得意忘形,哪怕下面争来争去,对梁惠姚这个唯一有生养的正宫皇后还是很尊重的。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得专宠吗?”梁惠姚问道。
说到这个,李婧宜哪怕到了如今的地步,也还是有些得意的,“那当然是因为我的好相貌,我的好身段,还有我的好舞姿啦,陛下总是要我跳舞给他看呢。”
只是这样的话配上她瞎了一只眼睛的面容,让人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梁惠姚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每次跳舞的时候,还让你蒙着面纱是吧?”
李婧宜点了点头,“每个帝王都有一点自己的癖好,是很正常的,只要陛下喜欢就好。”
看她的模样,似乎觉得她自己还有出去的一日,梁惠姚又问道:“那你不觉得奇怪吗,后宫里这么多妃子,其中也不乏跳舞跳得好的,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被要求常年戴着面纱呢?”
李婧宜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殆尽,如今梁惠姚问起来,她这才发现好像后宫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常年戴着面纱。
梁惠姚轻启朱唇,轻声道:“因为你的眼睛生得像过世多年的贤懿大长公主,也就是…陛下的梦中情人,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李婧宜仅剩的那只眼睛慢慢睁大了,她的嘴也慢慢张开了。
梁惠姚刚才的话如一道响雷一样,在她头顶炸了开来。
“大…大长公主不是陛下…陛下的亲妹妹吗?”李婧宜有些语无伦次,她觉得喉头好象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梁惠姚平淡地道:“大长公主是养女,不是先先皇的亲女儿。外头人人都说本宫与陛下青梅竹马,所以感情很好,其实,真正跟陛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人,是贤懿大长公主,我是她的手帕交,自然也是跟陛下从小相识到大的了。”
李婧宜的一颗心提了起来,她逐渐地转过身子,面向了梁惠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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