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切都是汉国搞的鬼。
而且可以几乎肯定,汉国在去年入冬之前的这番动作,很明显就是在为河北一战提前作准备。
幸好,自己这边也有高人啊!
拓跋力微心里不禁庆幸。
幸好,自己提前给河北派出了援军。
“少族长,以吾所闻,没鹿回部向来与汉国那边有往来交易,关系不算太差。”
拓跋禄官所言,并没有太大的漏洞,毕竟他也只是讲了个大概。
越是大概的事情,越是可以含糊。
但黑衣执事还是问出了一个疑问:
“为何窦宾大人不但拒绝了汉国的邀请,甚至还如此着急迁族,你可听窦宾大人述说过其中缘由?”
担心汉国的逼迫可以解理,但仅仅凭汉国几句话,就能逼得没鹿回部这么一个大部族仓皇而逃,却多少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看到黑衣执事开口,拓跋禄官心里下意识地就是一紧。
他知道,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大人身边的黑衣执事,可谓是拓跋鲜卑的最聪明者。
听说正是因为黑衣执事的谋划,大人这才能夺得索头部的首领之位,才能出走北川,苦心经营,有索头部今日之盛。
拓跋禄官低下头,又借着拓跋力微高大的身子,遮挡住自己的神情:
“窦宾大人确实曾略有提起,他说与汉国交易,乃是为了充足族里的衣食,但若是真要应了汉国,前往平城,只怕族人就要为奴为婢,草原上,再无没鹿回部矣!”
“没鹿回部常与汉国交易,故而对汉国的传言也多有所闻。听闻平城乃是汉国大司马冯永的食邑,冯永其人,残暴不仁,喜食人肉,好喝人血。”
“更兼此人捕掠百姓为奴为婢,那是由来已久,不拘南北,不知多少人被其所害。没鹿回部真要去了冯永的食邑,岂有保全之理?”
这本是拓跋禄官为取信拓跋力微和黑衣执事,胡诌之语。
但没想到竟是说到了黑衣执事心里的痒处。
此人为了坚定拓跋力微对抗汉国之心,屡次在拓跋力微跟前提起冯某人的斑斑劣迹——其中不少有夸大之言。
如今听到拓跋禄官转述窦宾之语,再加上窦宾的投靠之举,无形中就印证他昔日的话。
黑衣执事难得地面露赞同之色,对着拓跋禄官投去赞许的目光。
可惜的是,拓跋禄官根本没有抬头看他,白白浪费了他这个表情。
“可寒,少族长所言甚是啊!窦宾大人久掌没鹿回部,又常与汉国往来交易,见识岂非有虚?与吾往日所言,可相互印证否?”
“我从无怀疑执事一字一句。”拓跋力微目光坚定,“窦宾大人率族人东迁,可见汉国逼迫之急。”
“没了没鹿回部居中缓冲,汉国只怕下一步,就是对我们动手,故而当今之务,乃是尽快把没鹿回部接应过来,并族壮大,设法阻挡汉国。”
“可寒英明!”
拓跋力微又看向自己的儿子:
“禄官,此行你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
拓跋禄官这才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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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拓跋力微发出可寒令,让拓跋鲜卑各部大人做好迎接没鹿回部的准备。
毕竟没鹿回部怎么说也是有十万人的部落,单单靠一个索头部,根本不可能支应得过来。
特别还是在这个准备就要开春的时候。
不过相对来说,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没鹿回部彻底并入拓跋鲜卑,那么拓跋鲜卑的实力就相当于扩大了三分之一。
到时候再拿下辽东作为栖息之地,何愁不复檀石槐大人时的鼎盛?
在得知拓跋力微亲自西去迎接窦宾大人之后,拓跋禄官就悄悄地再次来到可寒大帐,找到自己的母亲窦氏,问了一个问题:
“阿母,若是外祖父与大人起了冲突,你当如何?”
窦氏年纪已经不小了,但她与拓跋力微仍可谓是少妻老夫。
她嫁给拓跋力微时,拓跋力微都可以当她的父亲了。
不过很显然,拓跋力微对她这个少妻还是很宠爱的,不然窦氏也不至于生下了这么多个儿子。
窦氏很显然对自己儿子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准备,她神情明显一愣,然后奇怪地说道:
“禄官何出此言?你外祖父与你大人交好,已有数十年,怎么会起了冲突?”
“更别说你外祖父不是带着族人前来并族了吗?又怎么会与你大人起了冲突?”
并个屁的族!
拓跋禄官知道,汉军与没鹿回部的联合大军,已经逼近不到三十里。
灭族还差不多!
诚如外祖父所言,以拓跋鲜卑眼下这种情况,从汉军出塞时起,就已经注定被灭族了,天神来了也留不住。
事情紧急,而且外祖父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
此时帐内只有母子二人,拓跋禄官此时也顾不上保密,只见他噗通一下子就跪在窦氏膝下:
“阿母有所不知,并族之事,实是我骗了大人,外祖父这一次过来,同行还有数万汉军,根本不是过来并族的,而是要灭了拓跋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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