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马太守,你如何在此?”
冯永一行人在南郑那个已经被改造成牧场的营寨停留,没想到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正是如今的汉中太守马谡。
“你这声势如此浩大,我若不过来看看,那还叫汉中太守吗?”
蓄着短须的马谡看着胡人吆喝着把牛羊赶入牛羊圈,眼中闪着莫明的光,“你这一回去沮县,看来收获不小?”
我收获多不多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冯永心里有些烦,心道我都跑到汉中来了,诸葛老妖还要叫你过来看着我就算了,还这般盯得这么紧,有什么意思?
对于创业的年轻人要鼓励,要支持,而不是天天想着要好处,因为这样会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的。
“哎呀马太守误会了,这牛羊看起来多,其实细数下来也没多少。除去给汉中冶的份额,我们兄弟几人分下来,能得几只?”
冯永说着,当下就把旁边一脸懵『逼』的霍弋拉过来,“这牧场,最后不还是得汉中冶帮忙才能建得起来?”
马谡听了这话,嘴角抽抽,心道我还说什么呢,你就着急把汉中冶拉出来挡着,难道我会贪你这些牛羊?
同时心里也是腻味,心道若不是丞相吩咐我照看着点,你以为我愿意来?
毕竟天天找一个小郎君要好处,在别人眼里看来,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自己的面上也不好看啊。
“休要作怪,”马谡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冯永,感觉到周围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心里也是别扭,“你且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最适合两人密谈的地方,莫过于营寨的哨塔,但马谡不可能失了体面爬那么高的地方,所以第二个地方自然就是原来那个大院子里的某一个书房。
“马太守有何事,便请说吧。”
书房里只有两个人时,冯永开口说道。
“你这些牧场,纺织工坊,用了这般多的胡人,就没想过万一看不住他们的时候,会有什么后果?”
马谡坐下后,指了指外面,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后果?”
冯永浑不在意地说道,“如果只是说拿他们当了牲畜往死里使用的,那自然是要担心的。可是像我这般一日能给两顿饱饭,莫说是胡人,就是汉人百姓,又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日子?”
汉人百姓还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呢,可是这牧场和纺织工坊,只要你乖乖听话,努力干活,吃饱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说多数是吃糜子,有时候完不成任务,也能吃个糜子拌糠麸哄肚皮。
换了外面试试,有哪一年没有挨饿?哪一年没有饿死人?哪一年没有冻死人?
虽然一开始送过来的时候,多数胡人心里是抗拒,是有反抗的,但脖子再硬,也架不住汉人的刀子快。
再加上日子久了,这才发现竟然能吃上饭不说,连挨冻都不需要担心。
除了那些头人及族中的上层人,对于大多数羊奴牛奴来说,生活质量反而是提高上去了,哪一个还愿意折腾?
再加上冯永实行的又是保甲制度和连坐制度,有不少心有不轨的,还没等冯永专门设立的护卫队动手,反而是被自己人掀翻了拿去领功。
对于有心做长远事业的冯永来说,可持续发展才是正途。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粮食消耗很大,毕竟做苦力的,身体所需要补充的能量可不是一点半点。
但冯永表示我有钱我怕什么?
纺织工坊产出的『毛』布,足够他挥霍了。
这年头,钱不仅仅是金银铜之类的贵金属,丝绢都算是货币。
汉中纺织工坊产出的『毛』布,是冬日里必备的衣物,而且是最具有『性』价比的东西,那就是十足的硬通货。
在牧场没有产出之前,冯永没打算分红。
汉中屯垦的田地,就算是以前是种过粮食的抛荒熟地,少说也要一年才能算得上是有产出呢,纺织工坊和牧场没有一年,你就想分红?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再说了,这年头,又没有专业的会计,怎么分,什么时候分,还不是冯永自己说了算?谁叫你们数学不过关?
知识就是力量!
只是冯土鳖这话听在马谡耳里,让他的脸皮又是一阵抽搐。
牲畜?
你这话,还当真是……百无禁忌。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你这样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南中那边送过来的降俘,已经有三千多——一个春耕过去,死了七百多。
但这些降俘对朝廷来说,他们的价值就在于,尽快让汉中早点产出粮食,哪有说给他们消耗太多粮食的道理?
朝廷,粮食也不多啊。
“胡人太多了,总是不好的。”
马谡只能说了这么一句,“丞相的意思,汉中乃是朝廷重地,如果没有足够的汉人,不能让太多的胡人进来。”
“毕竟后汉羌氐叛『乱』时,连汉中都未能幸免,所以务必要防着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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