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虏当中竟有这等人物耶?”
看着对方在疾驰速度不减,身披重甲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有这等箭术,曹真不禁骇然失色。
当他再转过头来时,领头的蜀虏将领早就疾驰远去。
身后跟着赤色洪流,在自己的大军营地里横冲直撞。
曹真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爬上帅营里的高台,极目向着蜀虏营寨方向远眺。
果然,前方营地一片嚣乱之像,甚至他还能看到有红色衣甲的骑军在来回冲突。
再看到那恐怖的铁甲骑军过后,帅营外头一片狼藉,曹真的脸终于变得惨白。
以前他统虎豹骑时,皆是寻得战机,先以虎豹骑冲破敌阵,后辅以轻骑或突骑扩大缺口,最后再用步卒掩杀。
此等战法,如同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实乃无解之道。
再想起自己只顾想着早点把冯贼拿下,前方营地连个栅栏都没有,曹真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一仰,就要倒下去。
“大司马!”
好在亲卫眼明手快,连忙从后面扶住了他。
曹真倒在亲卫的怀里,只觉得心如死灰。
想起这些日子冯贼先是示己以强,然后再示己以弱,甚至手底下的将士伤亡惨重,也没有出动这支骑军。
就是为了让自己麻痹大意,露出破绽,曹真不禁就是凄然一声长叹,面色灰败:
“心狠手辣小文和,心狠手辣小文和啊!”
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更狠,怪不得被叫作心狠手辣小文和啊!
果真是没有取错的名号。
“大司马,现在如何是好?”
亲卫心有余悸地问道。
“且看郭淮、秦朗等人回报。”
曹真勉强站稳了身子,再次看向前面,心里还是报着万一的希望。
萧关前的地形相比于安定的其他地方较为平坦,是因为从陇山上面流下的几条河流汇聚于此,形成了半冲积平原。
曹真比冯永提前领兵至此,自然是事先占了有利地形。
比如说据高扎营,依水安寨。
冯贼派出奇兵把自己的大军冲破了缺口,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前方的郭淮等人不能及时收拢将士,导致蜀虏逼着将士倒卷回来,造成军中自行践踏的后果。
所谓兵败如山倒,不外如是。
所以只要郭淮等人能及时退回来,退回原来的旧营寨,甚至退到某条水流的对岸。
只要能暂时避开那种铁甲骑军,缓上一口气,能为关中大军留两分元气,那就已经算是上天眷顾。
至于自己今日压上去的数万人……
想到这里,曹真的身子又开始摇摇欲坠。
前方的混乱越发地明显起来,曹真眼中的神采也跟着越发地黯淡。
“大司马何在?可曾平安?”
就在曹真几乎要挺不住的时候,随着急切的声音传来,一个英挺的年青将领不等亲卫通报,就大踏步地冲进来。
看到曹真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抱拳道:“末将失礼……”
哪知曹真看到对方,竟是不等对方说完,直接就上前握住他的手:“秦将军!你可终于来了,前方,前方战况如何了?”
曹真问起这话时,双手竟是在微微颤抖。
“大司马,顶不住了!冯贼现在已经开始出动步卒掩杀,现在连两翼都已经开始乱了。”
秦朗满脸的焦虑,“末将本是守在左翼后头,怎么奈前军兵将不相录,纷纷溃逃,兼之蜀虏趁机在后头掩杀,末将……末将……”
秦朗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曹真。
“末将实是挡不住。当时看到有蜀虏直冲中军帅营,末将担忧大司马安危,故只得领着本部人马,且战且退回来。”
哪知曹真一听,却是如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只见他精神一振,急忙问道:“汝部尚全否?”
“尚全。”
“好极!”
曹真听到秦朗所言,当真是如同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
“前军已不可救,这后边不远处,有一水,如今之计,唯有领着所余人马,退到对岸,挡住冯贼,然后再退回汧县,以图后计。”
“如今大军兵将溃散,吾身边所能用者,唯有秦将军耳。”
萧关那边,曹真还留有一部分人马,防止关内的汉军出来接应冯永。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赶快让防备萧关的将士南撤,至于这边的人马,能跑得了多少,就看天意。
秦朗知道情况紧急,若是就这么直接退走,只怕连自己都跑不掉,只见他一抱拳:“大司马请尽管吩咐!”
曹真得了秦朗所部,当下趁着还没有全军溃败,收拢了尚能听令的营队,一路急退。
把前方的数万人当成肉盾,全部扔给了冯文和。
关姬虽然看到大旗向后退去,知曹真已经溃逃。
可是眼前的魏兵实在是太多,她根本没有办法分兵前去追击。
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将士连日苦战,伤亡也不小,兵力亦是不足,当下恨恨地一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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