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一次空前的大胜。
可以想像,只要拿下关中,那么此次大战过后,天子必然会进行大封赏。
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冒出多少个朝堂重臣或者未来的朝堂重臣。
只要有心想再进一步的人家,谁敢忽视这一点?
这一战中,丞相和冯君侯自然是最大的功臣。
丞相就不必说了,一心为国,公正严明,谁要敢去丞相府上搞一些魑魅魍魉,怕不是要被打出门来?
至于冯君侯嘛,不但深得天子与丞相同时信重,而且在内有虎女镇宅,在外有女官侧伺。
非关张二家这等家世,难有资格登门攀附。
唯一可以入手的,也就是冯府的妻妾数量似乎少了些。
只是冯君侯向来不好女色,不似一般的权贵豪族,喜欢在府上蓄养歌伎舞伎。
听说朝廷赐给冯君侯的三个媵妾位置,到现在都还有一个空位。
不过看看冯府的两个媵妾,一个控制着大汉近半纺织工坊的运作。
另一个就更不用说,整个大汉,不知有多少学子见到她,都要喊一声梅先生。
由此看来,就算是冯府媵妾的位置,那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惦记的。
不过不要紧,攀不上丞相与冯君侯的关系,难道还攀不上别人的关系?
比如那个领军突破桥山,有可能是第一个到达长安城下的姜维。
这个第一,很重要,非常重要。
因为这意味大汉两代人矢志还于旧都的愿望,已经是触手可及。
还有自然就是那个被称为将门虎子的关索。
巧了,听说关四郎是庶出,这些年又跟在冯君侯,一直没有娶妻成亲。
关将军这是为大汉出生入死,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将士们在前方为国征战,这后方,也需要有人帮他们打理家务才行,不是吗?
也不是为别的,就是为将军们一片忠心所感动……
关兴的嫡子关统,还没有正式束发,但这些天里,却是亲自接待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待人接物皆是可圈可点,让上门的客人称赞说是关家后继有人。
君侯府嫡子在送走所有客人,关上府门后,脸色开始发白,手脚哆嗦。
这些来关府拜访的客人,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自己那位威名远扬的四叔。
但身为关家嫡子,关统自然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四叔。
因为嫁入冯府的三姑就是大人最小的阿妹。
现在好啦,全天下都知道关家有一个虎子关索。
大伙现在都上门打听来了,就想知道,深得冯君侯宠爱的关家四郎,是不是真如外头传的那样,还没有成亲?
这叫什么事?
成什么亲?
和谁成亲?
“兄长,没事吧?”
关兴庶子关彝关心地问道。
关统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摇头苦笑:“无事。”
两个半大小子相互扶持着走回府后,关统终是不过十余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年少老成,也是经不住这等仗势。
他终是忍不住地说道:
“二郎,你说,现在外头到处都说我们家有一个四叔,你说,我们家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四叔?”
关彝脸上也不知是哭还是笑:
“大概,可能是有的吧?”
关统拍了拍脸,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这是太累了,所以胡言乱语,先容我先去休息一番。”
“兄长,这样下去恐怕是不行的,明日我们府上不如闭门谢客,我陪兄长你到外头转转,散散心。”
关统叹了一口气:
“就怕有人说我们关府一得势就看不起人。”
关彝却是旁观者清,但见他微微有些冷笑:
“我们府上落魄的时候,那些人有替关家说过一句话?没有背后诽谤关家就不错了。”
“我们关家现在重新起来了,难道反而需要这些人帮忙说话了?”
关统一听,眼中就开始恢复清明,他有些狐疑地看向关彝,若有所思。
“别看这几天来,我们府上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但这些人家,又有几个是朝中说得上话的?”
说到这里,关彝压低了声音:
“也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才会在这种时候眼巴巴上门,就是存了欺负我们年纪小,以为我们不明白这里头门道的心思。”
听到关彝这一番剖析,关统这才恍然大悟:“此言甚是有理啊!”
他看向自己的庶弟,感叹道:
“二郎,想不到你竟有此等见识,比为兄强多矣!”
关彝嘿嘿一笑:
“吾何来这等本事?不过是有人说与我听罢了。”
关兴脱口而出地问道:“何人教二郎?”
“四婶。”
“四婶?”关统有点蒙,“什么四婶?”
“就是四叔的娘子。”
关统顿时目瞪口呆:“什么四叔?”
“就是外面一直在说的四叔啊。”
关统目光呆滞,不可置信地看向关彝,喃喃地问道:“那你刚才……不是,我们真有一个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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