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已经明白了司马懿的打算。
“那我们怎么办?”
王疯子就有些急了,“将军,不如让我领人下去……”
“你闭嘴!”
王平喝道,“下去,守好自己的位置!”
攻营和守营能是一回事?
二者的难度相差数倍不止。
王平有信心守营,但可没有信心去攻营,更别说现在能战者,不过两千来人。
而且这两千来人,苦战数日,早已疲惫不堪。
甚至连攻城器具都没有。
敢在这个时候下高地去攻击魏贼营寨,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看着高地下魏军,已经有前军拔营出发,绕过高地,向着晋阳方向而去。
可是即便看出司马懿的打算,又有何办法?
王平叹了一口气,再转向西南方向,目光中带着忧虑。
援军,还能等得到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司马懿及时调整了作战方向,让守在最后一处高地上的护鲜卑校尉府军,总算得到了暂时的喘息之机。
而与此同时,大汉在上党最后一个据点,也就是上党的高平关,正陷入了危急时刻。
上党在经过董卓之乱后,迁移郡治。
再加上上党与河东,这数十年一直都是曹魏的地盘。
所以高平关这些年来没有什么战略地位,导致无人打理,已是处于残破状态。
但高平关怎么说也是从河东进入上党最重要的隘口,地势也算是险要。
虽说河东都督府这些时日以来,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先是勐攻高都城,后又急行赶路,同样是去勐攻长子城。
不说死伤,光是失散,失踪的将士,就难以统计。
高平关内,如今能收拢起来的全部将士,也不过万来人。
但依靠地利,再加上王含手头还有一个完整的工程营。
足以让他在最短的时候内,把高平关打造成为令司马师望而生畏,裹足不前的险地。
司马师尝试了两次进攻,皆被王含打退,他就暂时熄了立刻拿下高平关念头。
只是还没等王含松一口气,北边又来了一支残军。
不是别人,正是前去接应魏延的魏昌。
司马师正为自己错过了攻下高平关的良机而懊悔,此时再看到魏昌的残军,怎么还可能让他安然进入高平关?
于是派出一军,意欲全歼了这支残军。
着急想要退回高平关的魏昌,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差点就全军覆没。
幸好魏延留下断后的人,都是心存死志的精卒。
而魏昌带过去的人,又是魏延一手带出来的亲信老人。
在这些将士拼死掩护下,魏昌狼狈不堪地领着不足一千的将士,护送着重伤昏迷的魏延,退到一个山头上,据高而守。
王含早就在关城上看到北边发生的事情,只是司马师亦防着关城内的守军会出来接应。
所以关城正前方的魏军,已经严阵以待。
“关城之内,皆是河东都督府将士,如今魏将军父子皆陷险地,若是吾等不设法相救,恐动摇将士之心。”
王含深知,自己本非河东都督府的人,此时能让河东都督府的这些残兵听从军令。
一是因为大敌当前,二是因为魏昌的托付。
但这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是对自己心服口服。
“吾当领军出城接应他们,把他们救出来。”
“不可!”文实连忙阻止王含,“现在关城安危,皆系于将军身上,将军岂能轻涉险地?”
“若是事有不谐,则关城何人能守之?只怕要拱手送至贼人手上。”
虽知文实说的是事实,但王含却是苦笑:
“文校尉,若是我等就在城内坐视不管,只怕这个关城,亦是难守啊!”
经过一系列事情打击下来,高平关内的残兵,面对关城外士气正旺的魏军,还能鼓起勇气,打退魏军的进攻,守住高平关,已经算得上是难得。
若是此时不顾关城外魏延父子的死活,恐怕对关城内将士又是一个沉重打击。
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军心,再次浮动不已。
到时候王含还能不能让这些将士听从自己的号令,他实在没任何信心。
或许还会听从,但王含不敢赌。
因为这是在拿工程营和高平关做赌注,他输不起。
只是……文实所言,亦有道理。
魏延本意是让魏昌守好高平关,魏昌把这个任务转到了王含手上。
王含又能转给谁?
临阵换帅,本就是大忌。
更别说是在军中士气低迷的情况下,已经连换二将。
再换下去,文实所说的把高平关拱手送给贼子,并非危言耸听。
所以说,这根本是一个进退两难的死局。
文实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对王含说道:
“王将军,请恕我直言,工程营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落到贼人手中。”
“在我看来,宁可失了高平关,也不可让工程营有所差错。”
王含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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