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羌现在就像个好奇宝宝,他实在想不通,苻坚刚刚还一副鬼样子,转眼就生龙活虎,这是还阳了?要是以前有人敢跟他讨来神鬼之说,他一定吐那人一脸唾沫,但现在他看到一扇新大门对他打开。
“小子,这夺血移命是怎么回事,给老头子说说!”老邓眼中充满了求知的火焰。
夺血移命?输血吗?这输血的原理到底是啥?我这第一次给人输血,没出岔子,已经是我上课没走神的明证了,至于原理,谁当时听了?
其实人命哪有那么娇贵,你越是不在意他,就越是能感受到生命的顽强,现代医学可是起源于理发师,当时的名言就是脚疼砍脚,头疼砍头!
人也就那么一回事,五脏六腑,一个脑袋加上两胳膊,两脚。什么地方出问题,就整一下,很简单嘛!人不就是一堆碳水化合物嘛,有什么难得?
“东海王是流血过多导致昏迷,正好小子的血适合给所有人输,看你们犹豫,我就给他输点。”谢云感觉理所当然。
跟老邓讨论这问题,对他是一种折磨。因为老邓老是把这个问题牵扯到神学上,他老人家现在认为,输血能救所有病。
“小子,照你这么说,人血还分种类,你是怎么区分的,这套都是你师傅教的?你还会什么?”邓羌拿着橡胶管跟针头看着说。
“家师所学甚杂,教小子的也杂,想起什么就教什么,就像急救,输血,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道。他经常说人生苦短,学的多,没什么用,一些极为高深的天体学,微积分,他从来没提过。”
“天地运转皆有规律,人力强行干涉,最终会自尝苦果。好多学问,我师尊教我的时候,我都在下面玩,他老人家也没说什么,反而夸我。”谢云脑补起自己幻想中,上课的画面。
“你个兔崽子,还我学问!”老邓二话没说,将谢云摁在腿上,拿巴掌狠抽屁股。
他小的时候也想上学,但没人教,无奈才当兵打熬多年,终于成为将军。但谢云守着天人般的师傅,居然不好好学,导致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学问这么消失,这是犯罪。
谢云现在明白了,小孩子哭是身体本能反应,跟心理年龄无关。他这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在巴掌招呼下,一样痛哭流涕。
干嘛,学不完怨我吗,后世学问多了去了,也没听谁能搞懂所以学问,自己能把十二年义务教育保存下来已经是很难得了。
“兄弟,别哭了,你这夺血续命已经是了不得的学问,以后兄弟有什么不测,你可得给我续命。”邓景过来,搂住谢云,贱兮兮的的大笑,在他看来,谢云的学问,就是他的学问。
老邓郁闷地将两人踹走,王玄明找过来,要过橡胶管,好久都也没弄清楚这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邓羌在一旁双眼贼光闪烁,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小声道:“老王,这东西是不是能续命,你肯定知道,给我说说,我保证不往外传!”
“啪!啪!啪!”
王玄明怒道:“你觉得掉脑袋的人,用这东西,能把命续上吗?”
说完就带着东西走了,邓羌撇了撇嘴,王家世代学艺,听说他爷爷还是西晋皇宫的御医。虽然王家没什么权势,但跟很多大门阀关系甚好,他还真不敢过分得罪。不过他心里却认定两人都在骗他。
在军帐喝鸡汤的谢云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己跟苻坚现在算不算有血缘关系了,不想,等他醒了,得要一面免死金牌,自己以后就能在长安横着走了。
人变年轻,心仿佛也变年轻,心理年龄三十四五岁的谢云和十七岁的邓景相处竟没有任何代沟。
邓景是个好兄弟,跟人说话,都是贴心窝子,做事也很周全,跟他在一起,可以放声大笑,谢云已不记得上一次这样毫不遮掩的与人笑闹是什么时候。
伤兵队的刘三不知道找了什么路子,硬生生留在谢云身边了,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每天跟着二狗,两人如同左右护法,一步不离的跟着谢云。
营地的干草堆上,谢云和邓景望着漫天的群星发呆,璀璨的银河将星空一分为二。两岸的牵牛,织女二星正在熠熠生辉,似乎在倾诉彼此的思念。
这里的夜空黑的神秘,黑的沧桑。不像后世的夜空,星星都看不见,只有诡异无力的红光。
五月份了,北方难得都是大晴天,中午气温一路上升,至少已经到达35度以上。
伤兵营的感染还是爆发了,特别是这批新来的,出现烂档的很多,自己带来的消炎药已经用完,营里的军医正在调配新的消炎药,现在伤兵营已经有很多人穿上兜裆布满营跑。
以至于谢云感觉自己像进了鬼子的军营,这兜裆布不方便就算了,还有损小弟弟健康,不利于通风透气。他就到仓库拿了一匹细麻布,画好四角裤衩的示意图,找伤兵营的裁缝边解释,边比划,下令尽快作出来,好了有赏。
细麻布柔软贴身,很适合做裤衩,虽然现在没有皮筋,但用绳子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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