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的军帐被戒严了,大帐里除了他二人,剩下的就只有邓羌在一旁喝酒,这场谈话注定不会外泄。
桌上放着一盆卤好的牛肉,还冒着热气,老邓正在跟蒸馏酒较劲,大叹谢云没良心,有好酒舍不得给老人家孝敬一点。
“小侄失礼,晚饭还没吃,就先下手了!”谢云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告了一声失礼,抓起牛肉就啃。
他今天可是一口没吃上,实在抢不过那群中级军官,还好他给自己留了后手,早早就炖了一锅牛肉,现在正好肉烂汤浓。
“好,年轻人就该多吃点,吃多了身子骨才能往开长。”苻坚吃像就很文雅,一口肉,一口酒,喝的很美。
一顿胡吃海喝,一盆牛肉成了半盆骨头,两人也开始客套起来。现在谢云很怀疑中国的酒桌文化东晋时期就有了。
跟苻坚聊了半天,两人你来我往,一句正事没聊,全是天南地北,瞎扯一气。
从小在菜市场长大的谢云充分发挥了自己特级侃爷的优势,从天南地北的风景名迹到人类进化的历史推测,说的是口若悬河,涛涛不决。
苻坚目瞪口呆,谢云所言乍一听似乎都是胡言乱语,但细细品味,却又有几分道理可寻。
“贤侄博学多才,似乎很懂兵法韬略,邓将军说,平姚襄之策,是你的注意?”苻坚端起酒碗,细细品咂。
谢云在盆里翻了半天,找到一块酱牛肉一口吞下,肥而不腻,口感绝佳,就是滋味差了点。
“不懂,只是根据我师尊的《兵法论》瞎来。”
“一仗灭姚襄这悍匪,了不得了,只是这《兵法论》是何物,本王也算熟读兵书,怎么没听说过这一本?”苻坚暗自思索。
在他爷爷苻健的命令下,苻坚从小就熟读汉家经典,广交儒家名士,在学问上,苻坚堪称大师。
“我师尊久居乡野,王爷没听说过,很正常。《战争论》重在讨论敌我力量之对比,精要在于以我之长,攻敌之短。”
“比如姚襄,自号小霸王,在连挫我军两次之后,必定志得意满,会轻敌,特别在我军后撤不利的时,此寮必然追击,只要设伏,他必然中计。”
用计在于对人心理了解,对战局形式变化的了解,最重要的将帅的洞察力跟决心。谢云要不是知道这场战役的来龙去脉,他也不敢这样用计。
苻坚揪着自己胡子在走神,他感觉自己跟谢云师父有缘,但无分,自己好像错过了诸葛亮郭嘉这种惊天名士。
“王爷想看《战争论》,我可以写下来。”
“本王能看?你不怕你师尊怪罪于你吗?”苻坚声音提高了八个分贝,一脸惊骇,把喝酒的邓羌吓了一跳。
“学问本来就是要传播开来的,我师尊说扫蔽自珍都是庸才,学问的美妙在于相互碰撞,他最大的心愿,就是重建稷下学宫。”
“不是汉族也能学?”
“入则为华夏,出则为夷狄。只要遵守汉族规矩,就能学!”谢云坚定的说。
啪!
苻坚一拍桌子,大为赞同,他读书的时候,可没少受世族学问大家鄙夷的目光。
“贤侄,你门派中还有其他人没有,本王这就准备厚礼,请他们出山。”心怀怨气的苻天王说。
“额,本派一脉单传,现在就小侄一人,并无其他师长。”谢云摸着鼻子说。
额!!!
牛皮扯大了,自己一顿乱吹差点把自己编的身世给吹破了,当机他后背就冒出一阵冷汗。
“王爷有所不知,我师尊收养我时已经是古稀之年,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自己随时可能归天,但遇到小子这个冤家,他放心不下,就用药石拖了十几年,把小子抚养成人后,他老人家才驾鹤西去。”谢云赶紧再给自己扯出一个感人身世。
他心里想起自己在戈壁吃的半个月沙子,不禁两眼泪汪汪。
“唉,天妒英才啊!”苻坚看着谢云,觉得不像是装得,就给他倒了杯酒,安慰说。
“不知贤侄对当今天下有何看法?”
谢云一听,立刻明白这才是苻坚找自己的原因,也是苻坚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回答的好,自己今后才会受到重用,这可以理解为大学的毕业论文。
眼下的天下局势如何?可以形象的概括为一超两强加群雄并起。超级强国自然是退守江南的东晋虽然看上去国力衰微,但东晋的战斗力却在世家大族而不在朝廷。
两强是前秦与前燕两国,这两基本瓜分北方,但现在国内都是昏君主政,前秦的苻坚,前燕的慕容垂都是虎臣。
其他势力就多了,占据西域的张家,匈奴的铁弗,鲜卑拓拔建立的代国,占据仇池的杨氏,占据野王的吕护,甚至还有青海的吐谷浑,辽东的高句丽。
其中,真正是秦国对手的只有前燕和南方的东晋。
“乱,国家乱,世家乱,百姓乱!”谢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乱字能形容眼前这乱成一锅粥的天下。
“我欲平乱世,该如何?”苻坚给两人倒上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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