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年轻了,自己老老实实躲在军帐里,当自己的病号多好,干嘛脑子抽风搞这个四百米障碍。
看着老邓的亲卫拿着棍子在训练场来回巡视,谢云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头顶火热的太热,脚下踩着肮脏的臭水坑,面前的矮墙怎么加高了一倍?不用说,一定是老邓自己作出的更改。
“孽子,站着干嘛,赶紧给老夫跑!”邓羌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谢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大脚踹到臭水坑里。
一天都没扛住,即便老邓只要他穿着皮甲,不需要背负辎重,谢云早餐的五公里越野都没跑下来,腿都肿的不成样子,肺跟着了火一样,谢云是硬撑着一口气爬过终点的。
四百百米障碍跑更惨,早上腿还没恢复,中午一般跑一会,谢云就会晕过去。该死的,现在装晕还有人拿一指长的金针扎你屁股。但无所谓了,谢云已经感觉不到他屁股的存在。
“拖下去吧,这小子是真晕了。”老邓扎了四五次见没反应,就让亲卫拖着谢云下去。
现在伤兵营闲着了,七个老医生闲的慌,在征东将军的重赏下,七人掏出自己祖传的药方,煮了一锅黑色的药汁,对缓解疲劳有奇效,只要泡进去,第二天早上,保准生龙活虎。
二狗跟刘三看着自己主子躺在装满黑色药汁的木桶里,昏迷中脸颊还挂着泪,四肢还在抽搐,他们突然感觉自己当小兵挺好。
这几天,二百多号人在训练中装病的有,装死的也有,家里有关系威胁老邓的也有,甚至还有人跪下来苦苦哀求,可惜都没用。
下午,已经醒过来的谢云端着一碗煮的稀烂的牛肉猛刨,他旁边二百多木桶里的大汉正在龇牙咧嘴的嚎叫。疼啊,该死的军医说要把伤口的淤血揉开,所以医护兵们都下了死力。
“小云,我爹这训练方法是从你这里来的,你给老哥交代底,咱们还要熬多久?”鼻青脸肿的邓景问。
“不知道,这要看你爹怎么玩我们了,按照训练进度推算,我们现在这只是打熬身体,等差不多了,我们要学习步兵格杀,骑兵训练,甚至还要上船当水兵。这都不算什么,我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让我们野外生存训练,就是只给你武器,不给吃的,把你丢你深山老林,派遣重兵绞杀,我们得得在保存自己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反正等你训练出来,你就是天下第一精兵,当然,也得有命活着回来。”
木桶里的二百多汉子一脸惨白,特别是几个旱鸭子,一听说要上船,立马吐了出来。
长安城里,最近传闻东海王府来贵客了,每天都会有好几辆马车进入,客人的身份极高,都是王妃亲自作陪。
谢严氏心中忐忑不安,郇阳的谢家真的落败了,男丁们都死完了,妇人大多数也都发卖为奴了,就剩下自己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带着两孙女,怎么仇家还不放过自己?
“奶奶,我饿!”怀里的两孙女大蓉和小荣伸着手要吃的。她俩已经十三岁,但却只有普通孩子十岁高,枯黄的头发和细细的手腕,不难想象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谢严氏解下头巾,从里面取出一小块已经发黑的馒头干,分给两孙女,看两人吃的香甜,她心里苦叹,作孽啊!郇阳的谢家虽然只是陈郡谢家的分支,但也算是诗书人家,怎么老夫君出了一趟门,就成了死人?
那些冲进谢家见人就杀的官差好狠的心肠啊,他们连自己不足满月的小孙子都摔死了,三儿子将自己跟两孙女送入密室,自己还没跑,就被四人乱刀砍死,自己是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家里的人死完了,田产归公家了,商铺被抢劫一空,他们还要干嘛?真的赶紧杀绝?谢严氏脸上老泪横流。
“奶奶,你吃吧,我吃饱了!”大孙女举着吃了一半的馒头,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奶奶。
“苍天啊,你瞎了眼吗?”谢严氏抱着俩孙女失声痛苦,自己一个老妪,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拉扯俩孙女长大,这中间的酸苦,谁能懂?
这俩孩子是老二跟老三唯一的血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吧她俩抚养长大。
马车停了,车外一片嘈杂,带走她们的幕后之人终于现身了。
三人惊恐的眼神中,一个青衣老仆掀开车帘,放下板凳,拱手说:“请。”
下了马车,谢云氏更惊讶了,这是个气派非凡的府邸,至少从门前两个大狮子跟气宇轩昂的带刀护卫可以推断出,这家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门口被众人簇拥着,头戴金凤发簪,身穿金色凤袍的中年妇人缓步下来,俯身施礼,说:“苟氏见过谢老夫人,老妇人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
谢严氏惊讶万分,头戴凤钗的必定是皇族,这种显贵她夫君再世的时候都没有结交过,他们为何要带自己过来?
苟王妃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谢严氏,说:“老夫人可认得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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