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前秦局势巨变,世家大族都在忙着四处奔走,以确保自家能在这场变革中更近一步。
苻坚在皇宫里忙着处理利益纠纷,老邓跟苻融忙着处理司隶地区的军务,后台就要举行大朝会,名义上是推选新帝,实则就是苻坚的登基大典。
谢云行军司马的职务跟郇阳男爵的头衔都被剥夺了,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东海王府的上卿。老邓害怕他想不开,特意让小邓过来给他解释,苻坚是要在大朝会给他重新封赏,不是要夺权。
苻晖也让人送来一封信,信里大谈东海王府上卿只有五人,不给给他家立下大功的老臣就是王景略这种盖世奇才。
谢云仰天长笑了好长时间,这点轻重他会不知道,苻坚这是要给自己彻底贴上他的标签。
邓家的老宅在城东,这里是长安城的平民区,这几天的时间,老宅装潢一新,谢家的牌匾挂上去了,里面的家具,瓷器,古玩,连带生活用具都购置完毕。
邓家跟东海王府送来了十多个丫鬟男仆,说都调教好了,使唤着方便,刘三摇身一变,成为家将头子,二狗子也如愿以偿当了谢云身边第一狗腿子。
今天是搬进新家的第一天,祖奶奶已经哭了好几次鼻子,姑姑婶婶已经在宅子里转了好几圈,三个小丫头赖在后厨不肯出来。胖厨子最近深得谢云精传,已经有他八分火候了。
中午时,谢云将全家都集合到前院,五十多个老兵腰挎长刀,站在两边,不说话都杀气腾腾。丫鬟跟男仆低着头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动作惹到家主生气。
这就是这个社会的法则,以后怎么做不管,但开头的规矩必需树立起来,这样以后才好带人,老邓练兵就是这套,谢云深以为然。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从今以后,我就是谢家的家主,这个家以后我说了算,家里男丁不多,但女眷多,这上下尊卑要分清楚。主人就是主人,我不管你是王府出来的还是邓家出来了,谁要是敢怠慢,让我发现了,我对不轻饶。”
“你们进了谢家的门,我自然会一视同仁,有功赏,有过罚这是基本规矩,我谢家从今日起,所有的仆役只用待三年,三年一过,谢云会到衙门解除你们的奴籍,你们是走是留,我绝不干预。今后家里的小事我不插手,你们请示祖奶奶,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谢云嗓音虽细,但军中养成的威严还是让仆役胆战心惊。
祖奶奶高高兴兴站出来,说今天搬家,大喜事,所有的仆役都发五百文铜钱,不多,就是图个乐呵。
胖厨子忙活了整整一天,家里宴席就摆了二三十桌,往日过年才能见到的鸡鸭鱼肉现在通通管够。
谢云带着五十多个家将出去了,三进的小院子没有多余的房间留他们居住,所以他就打算在附近买几个大宅子,让家将们家里的老小都接过来一起住。
老兵的年纪都快五十了,征战二三十年,将军白发征夫泪,这群憨货早就把自己活成了滚刀肉,没心没肺。
他们家的户籍都由军户转到自己家了,成了奴籍,心怀愧疚的谢云觉得自己不给人家在长安找个落脚的地方都对不起自己良心。
刚刚说给他们买房子,五十多个老兵都激动的嗷嗷直叫,谢云都没敢说他打算以后给他们一人盖一间房子,一个月发十两的高工资。
长安的动荡也影响了城东的平民区,低价卖的数不胜数,谢云也算捡了一个大便宜,拿着五百金买下了半条街,都是现金支付,拿了钱房东就走,旧家具什么都留给了他们这群憨货。他们也不嫌弃,给家主请了个假,就要回去接老婆孩子。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祖奶奶还没起床的时候,谢云就领着三个小丫头准备起长安的东市逛一逛,采办一下家里的用具,马上就快过年了,这年货也该买一点了。
谢云一手牵着王秭归,一手牵着大荣,小荣趴在小强背上不肯下来,还好小强并不介意自己背上这个小不点,刘三带着七八个家将跟在后面。
小看古代经济了,在市场的刺激下,东市两边全是两层甚至三层的商铺,跟大商城有的一拼。
一行人打打闹闹,等到东市时,正好开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闲逛了。
首都豪门多,原本以为自己带七八个家将已经够威风了,没想到里面动辄
车马簇簇,仆役百人的队伍比比皆是。
一辆奢华的马车驶过,留下一路暗香,谢云停住脚步,努力抽着鼻子,想分辨一下是什么香味,结果马车的窗帘掀开,一个少女探出头,正好看见他的囧样,顿时掩嘴轻笑。
王秭归不高兴了,撅着嘴,努力想拉谢云离开。谢云抱着她,挂了一下她鼻子,转身就走。
该死的古装剧,天天骗人,古代大街上那有那么多美女,逛了一条街,好像就马车上的女子长得还算可以,其他的都被冬装裹得看不出身材。
谢云手里拿着糖葫芦努力向吃醋的王秭归解释,他没有看上马车里的少女,他刚刚只是走神了,对,就是走神了。
走在东市,满大街人声鼎沸,他却感觉自己好像在梦中,这里的一切都好像一个真实的梦境,自己甚至有种错觉,下一刻他就会醒过来。
小丫头原谅的代价有点高,在花了五个银币,买了一个镶满宝石的发卡后,王秭归大方的表示她原谅谢云了,将来再发生这类事,她绝对不原谅。
这间首饰店没有什么好看的,正想问大荣小荣看上什么时,她两人怎么躲到自己背后了?谢云还没有问,门口一个二十多岁,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就径直朝自己而来。
“嘿嘿,你们两个原来跑到长安来了,我就说在郇阳没找到你们……”男子无视谢云,伸出手就想抓大荣小荣。
谢云眉头一皱,顺手抄起柜台上的铜秤就砸到他头上,黑子男子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呜咽,就软踏踏倒下。
首饰店的老板心中暗道倒霉,马上派了一个伙计去官府叫人,他可不是怕事,他嫌弃的是今天又做不成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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