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们受皮肉之苦时,谢云精神受到了重创。他被请到工科院的书房,苻融亲自给他斟茶,小心的问道:“贤侄,你绘制的八牛弩,步人甲和陌刀都是好东西,但也很让老夫头疼啊!”
自己图纸标注的清清楚楚,工匠们照着图纸打造就好,有什么难的?
“苻伯伯,哪里有问题,你给小侄说说。”谢云小口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
现在的茶都很苦,没炒过,里面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有人请谢云喝茶,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东西弄出来了,是好东西,但一套步人甲和陌刀就要消耗五十斤精铁,即便只装备一万精锐之师,也要五十万斤精铁,加上其他军队和打造损耗,制造不起啊!”苻融窘迫的说,他是老将军,看见好装备造不出来,也是心急如焚。
以前也没注意古代产钢量,只隐约记得中国十八世纪前,钢铁年产量稳居世界第一。二十一世纪后,钢铁产量占全球产量一半多。
谢云困惑的挠着头,道:“苻伯伯,现在将作监精铁产量是多少?”
“一年下来,粗铁三十万斤,精铁十万斤,这还是用你的法子弄得。”苻融都感觉自己强人所难了,有点得寸进尺。
手工做业就是不能跟工厂比,后世听多了全国钢铁产量多少亿吨,减量几百万吨,网上都臭骂一片,大部分人都觉得政府为了政绩牺牲环境。
谢云心里哀叹自己搞不出现代化的炼钢厂啊,能力有限,地钢条的做法还是在外面跟老师傅学的。
“贤侄,将作监现在的产量,差不多足够了,以后步人甲只能装备精锐的边军。”
“苻伯伯,小侄不是没有办法,就是代价有点大。”谢云说。他不会兵法,在古代想打胜仗,唯一的方法就是部队装备好点,能以力压人。
炼钢铁弄不出来,但土高炉还是没有问题,产量也比地条钢高的多,就是耗费巨大,还会破坏环境,想必苻坚也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会死人吗?”
“不会,就是会污染河水,还会让天灰蒙蒙的。”谢云正在很严肃的给老头将环境污染是一件严重的问题。
“那算个屁,你尽管弄,出了事算我的。”苻融这种沙场悍将,那里会把这环境问题放在眼里。
谢云心里暗道,后世的环境保护者要是找破坏环境的罪人,一点要找对人,就是他平阳公,不是自己这个小人物。
在书房画出土高炉的图纸,交给苻融,高炉用黏土和砖制造,内砌耐火砖内衬。本体自上而下分为炉喉、炉身、炉腰、炉腹、炉缸5部分。
一炉不多产钢不多,也就四五百斤,比用坩埚炼铁的产量要大十倍不止,生产简单,劳动效率更是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是小侄跟师尊的游戏之作,不知工匠是否能够搞出来,不一定能成功!”谢云谦虚的给苻融介绍土高炉。
“你小子要不然别办工科院了,直接去将作监。”苻融接过图纸随手看了两页,听到一炉产钢后,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差点喘不上气。
一座高炉一天产四炉,这就是两千斤,十座高炉就是一万斤,一百座就是十万斤,这还是一天的产量。
没见过大世面的平阳公苻融差点让吓得背过气去。立刻喊来亲卫头子,让他去找孔奇。
亲卫头子好奇道:“现在吗?孔夫子这在监督训练,打扰他,不好吧。”
苻融语气不容置疑,几乎是命令道:“立刻,马上,训练这无关紧要的事,这是很要紧,本公必需找他相商。”
他放下图纸,盯着谢云,严肃的问道:“贤侄你给我说实话,这图纸哪里来的?真是你师尊搞出来的?”
“苻伯伯,您那么严肃干嘛,小侄没犯什么错误,也没说错什么话啊,这高炉也不一定能建成。三年前师尊带小子去凉州,小侄在铁匠铺看见有人用坩埚炼铁,觉得有趣,就讲给师尊,哪知师尊不屑一顾,说那是蠢货的炼钢法。随手在地上画出高炉图,给小子解释一下原理,现在时间有点长,不知道记得对不对。”谢云吊儿郎当的说。
正说话间,孔奇大步流星赶来,皱着眉头,好像一肚子火,一进门就抱怨说:“平阳公,老夫正在上课,你有合适找我?”
苻融递过图纸淡淡说:“这小子又异想天开,设计了一个高炉模型,重要性不比这座工科院差,弄好了,能解决我大秦缺铁的难题。”
孔奇接过图纸,这东西专业性太强,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不明就里,干脆放下,高兴的说:“老夫看不懂,既然是好事,那你就去弄,工科院有老夫看着,没事。”
“行,你得把这小子借我用用。”苻融开出提出条件。
谢云本人不情愿了,我好歹也是工科院的祭酒,堂堂的教导主任,顶梁柱级别的人物,你说借就借?孔奇笑脸一凝,一脸不情愿,挖墙脚可以,但没有挖顶梁柱的吧,工科院是这小子提议搞出来的,你把他带走,老夫还待在这里干嘛,还不如回太学。
苻融自然能看出孔夫子不情愿,他也有点不高兴了,不满意的说:“夫子啊,你咋这么抠,这小子又不是能下崽的娘们,你藏着还能给你生出一个人,等他搞出高炉,老夫就还你,就耽搁你几天时间?”
谢云总是能明白二战中捷克斯洛伐克的心情了,明明在讨论自己的事情,但自己却没有一点话语权,还要被气的半死,好生气啊。
咳了老半天,提醒两位大佬,自己也是年俸八百石的祭酒,你俩这借来借去,是不是过分了?
“嗓子不舒服就出去咳,在这里恶心人干嘛?”苻融嫌弃的说道,扭头又和孔奇开始讨价还价。
出去就出去,小爷也是有脾气的人,谢云翻着白眼看了两老头一眼,头都不回就出去了。
“祭酒大人,您咋出来了?”苻融的亲卫头子守在门口,客气的说。
“外面天气好,出来透一口气。”谢云面色凶狠,恨屋及乌,把对苻融的不满,发泄到他的亲卫上。
亲卫摸着后脑勺,思考了半天,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这位新进的侯爷,最后,将这归结到贵人的怪脾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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