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侦支队长办公室
程教授明白了,霍达也所有领悟,匡长松还没有明白。匡长松见不得我们打哑谜,着急上火地对我说:“说说,怎么回事?我听不懂!”
听了匡长松的话,我看着程教授,一字一句地解释道:“范进教授的是政治学,他一定对我国不同时期的刑事政策有很深的了解,也就是说他知道那时候我国司法重建,刑法讲究‘证据确凿、充分’。”
“范进让李奔放来自首,但是告诉李奔放不要说细节,通过这种诱导,让我们警方自己将嫌疑从李奔放身上移开。”
“另外,范进一定算准了时间。在他的谋划中,李奔放自首后,先是声称自己杀人,让我们将调查视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侦查时间在无价值的讯问中被浪费。”
“等警方发现客观事实与李奔放的供述比对不上,李奔放不是嫌疑人的时候,我们的侦查时间已经不够了,只能按照李奔放诱导后的方向,抓捕吴腾山——谁让吴腾山能够符合全部客观证据呢!”我说。
“当然,这种推测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吴腾山所说的属实,当年的案件确实是冤假错案。”我冷淡地说。
“你是怎么想到的?”一旁的匡长松惊讶地问。
“其实你们也能想到,只不过,你们都不愿意或者故意不去想而已。”我回答匡长松的话,眼睛看的却是程教授。
程教授默默地注视我,嘴角动了动,却最终一言不发。
站在一旁的霍达对匡长松说:“拘捕范进,组织突审。”
果然没人关心当年的邵鹏,现在的局长。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当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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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讯问室
程教授和霍达答应帮我找朱培培,而我要帮他们把“723惨案”负责到底。
范进拘捕后,三班精英突审员,每班六个小时,除了打骂体罚之外,各种刺激轮番上阵。
然而,范进却如同一根油盐不进的老油条,翻来覆去只用一句话来抵抗:“有证据抓人,没证据少废话。”
讯问工作在一开始就进入了僵局。
我排在第四班,如果这一班不能让范进吐口的话,我们就要被迫考虑是放还是抓的问题——我们的传唤时间是有限的,再拖也拖不过《刑诉法》的要求。
我将一大堆法律书摆到讯问桌子前,同时将装有一大堆的票据、审计报告的箱子放在桌角。
指着桌子上的书,我对范进说:“你是没有执业的律师,法律你很懂。你了解法律规则,你当然知道诉讼时效的问题……”
我顿顿口气,道:“我也承认,无论定你包庇、还是教唆,十五年足够让你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又指着纸箱子,说:“这些年你靠着申报社科项目,利用项目经费发家致富,虽然这些项目经费都经过了审计,你做的社科项目也经过了专家评审,但你懂的,如果查实的话,贪污、骗取,是很重的刑罚。”
我的话让范进脸『色』大变。
我接着说:“根据我国关于追诉时效的规定,犯罪人在追诉期限内又犯罪的,前罪追诉时效的期限从犯后罪之日起计算。”
“知道我怎么利用这条规则吗?我会想办法查实你贪污、骗取等罪行,那么我上面说的包庇、教唆,甚至故意杀人罪共犯的罪行依法就可以追诉!”我说。
范进的嘴巴哆嗦起来,末了,范进牙一咬,眼『露』凶狠之『色』,道:“你查吧,查出来多少我认多少。我们法庭上见……”
“执『迷』不悟的话,法庭上见是必须的。”我笑着,说:“查实你贪污、骗取等罪行,还需要时间,我们慢慢来……”
范进强自支撑着身体,勉强让自己不摔倒。
哼,想和我装大尾巴狼!我还没见过不怕被关、不怕被判刑的人!
我装作没看见范进模样,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可以随意聊聊。其实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个女人还有没有一丝念想。”
说着我将张梨花的照片摆在桌子上。
范进在看到张梨花照片的一瞬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不管你们当年有什么瓜葛,你可以对这个女人无情,但这个女人对你始终有意。”我刺激道。
“这个女人死的很冤,她的冤魂至今在你们曾经相偎的河畔游『荡』。十五年了,你还准备让她的冤魂孤苦伶仃多久?”
听了我的话,范进开始崩溃,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摆起来。
猜对了!看到范进的表情,我知道一方面害怕被查,一方面良心谴责的范进,扛不住了。
“……”范进犹豫片刻,呜咽起来。
“十八岁那年,我和全国其他学生一样,下放农村生产劳动。我去的就是梨花村,我住在梨花村支书李达本家中。”
“李达本和别人不一样,他想要自己的儿子李奔放学习文化,便请我做了李奔放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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