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局会议室
随着程教授的叙述,当年的案件缓慢地掀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程教授长叹口气道:“这个案子成了江淮市公安局的心病,也成了省厅的心病,同时也成了公安部每年督办的案件,但是无**安部组织了哪路英雄人马过来查办这个案子,十几年来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渐渐地,所有人都放弃了。就像你小说中写的,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是有破不了的案子。”
“我身边愿意跟踪调查这个案子的人越来越少,最终这个案子演变成一个符号,一个无人愿意碰触的符号——112文物失窃案。”程教授沉重地说。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我已经老了,老到了快走不动的地步了。如果这个案子不查清的话,我死不瞑目!”程教授一字一顿地说:“因为邓琴是我的朋友!”
“邓琴,一个天生的神探!是他,通过一封封信,一个个电话,帮助我破了各种疑难案件;是他,默默里给予了我现在的一切!”程教授的情绪激动起来。
“我绝不相信邓琴会监守自盗!我也绝不能允许邓琴这样忠于职守的警察,最后却蒙受不白之冤!”程教授咬牙切齿地说。
“我一直在跟踪这个案子,但多年来没有丝毫进展。我推翻不了112案件已经形成的证据体系和结论,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缺口来推动这个案子的调查……”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少年,也不知道这个案子能不能在我闭眼之前查清楚,更不知道我的朋友邓琴要背负这样的骂名还需要多久……”程教授泪眼模糊。
原来如此!我彻底地恍然大悟。
怪不得程教授退休后放弃京城的优越生活跑到江淮市市局来打磨时光,原来程教授是为了经年未破的112文物案!
怪不得程教授不遗余力地指导培育我们几个人,原来程教授自觉老迈,是想让我们接他的班!
怪不得程教授有这么多的执念,原来112文物案中的当事人是他最好的战友!
怪不得程教授和霍达走得这么近,甚至帮助霍达更进一步,原来一切都是源于程教授在推动这个案件的办理!
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可是,112案件中,口供采集的是比较全的啊。”我回忆我看过的112档案。
“当时无论是市局看门人还是其他的人,都声称亲眼看到只有邓琴一个人出入了江淮市公安局,而且当时仅有的录像设备也显示了这一点。”我说。
“邓琴绝不是那样的人!”程教授须发皆张,怒不可遏而蛮不讲理:“我不信!”
“那个……邓琴不是有家人了吗?为什么我在笔录里没有看到他家人的笔录?”我转移话题,问程教授。
程教授听了我的话,本来压抑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如同孩子一般嚎啕:“我对不起邓琴啊。”
“出事之后,邓琴被污蔑成监守自盗,在那个年代,加上邓琴本身出身不好,他的妻子承担了非常大的压力。”
“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一心铺在邓琴的案件上,只想着用最短的时间破获案件,抓住真凶,替邓琴洗去冤屈。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嫂子的反常表现。”
“直到一天,嫂子跳河自尽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我急忙去找邓琴和嫂子唯一的孩子——那时候,那孩子只有五六岁吧——一个小女孩……”
“等我到了邓琴家里,从邻居口中才得知,孩子早在几天前就被嫂子送走了。没有人知道嫂子把孩子送给谁了!我查不到,我找不到孩子的下落……”程教授哭声更大了。
“痛啊。我一不能为兄长洗冤,二不能照顾兄长家小,我惭愧啊,这些年来,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程教授红着眼睛问我。
“此案不破,我誓不为人啊!”程教授激动地锤着胸。
“怪不得你退休后,不留在北京,而是选择回到江淮市,回来后宁可忍受白眼也要待在江淮市公安局……原来你在江淮市公安局的这些年,你一直在跟踪查这个案子……”我似乎了然明白。
“不不,你还没懂。”程教授摆着手打断我的话:“我仔细地想过,为什么这么多办案精英在112案件面前都铩羽而归?那是因为我们的思路被局限在案件本身。”
“要想解开112案件的谜团,必须要跳开案件本身。”程教授擦去眼泪说。
“至于怎么跳开案件本身去查办案件,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清楚,因为这在逻辑上本身就是相反的、不可调和的事情。”程教授疑『惑』地说。
“直到有一天我在江淮市市局苦闷之余看了你的小说,我这才眼前一亮!”程教授看着我说。
“我的小说?”我疑『惑』地反问程教授。
那些都是我瞎编的刑侦小说,搞不明白程教授能从其中看出来什么。
程教授深切地望着我,说:“重新培养一个新人,放开他的思维,然后从侧面引导他进入案件。这不就是跳开案件本身去查办案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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