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天阳宾馆
方婉走之后,霍达又在宾馆里住了两天。
这两天里,霍达彻底放松了自己。身上再也没有职责,思想上再也没有负担,霍达把自己活得像个闭关的道士一样。
早上,霍达带上自己的烟和茶叶,去宾馆的保安室。在保安室,霍达就像一个退休的老大爷一样,和值班的保安们聊天,甚至兴之所至,霍达会穿上保安服,替迟到的保安在宾馆内客串一把保安。
下午的时候,霍达看会电视,然后出门转悠一圈,逛逛超市,溜达溜达商场,然后去花鸟虫鱼市场,盯着鼓凸着大眼泡的金鱼消磨一两个小时。
晚上的时候,霍达会安排宾馆的经理,做上满满一桌好菜,然后请清扫眼前这条马路的清洁工吃饭,然后把白天随意买的礼物分送给每一个看见的人。
偶尔的时候,霍达也会拉上经理聊会天,细细地向经理打听宾馆的管理、企业的经营什么……
日子平常而琐碎。人生这根弦一直崩地太紧的霍达,难得如此放纵人生。
这种轻飘飘的生活,向来为霍达所厌恶,但这两天,霍达沉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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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档案室
市局机关除了战斗属『性』之外,其他的和所有的机关一样,都是一个江湖。是江湖就有恩怨,就有东家长西家短,就有亲疏厚薄。
李传宝在市局没有太多的朋友,无论是他高兴的时候,还是不高兴的时候,他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我的档案室。档案室就像他的港湾一样。
今天李传宝照例来我的档案室。我没有太多理会他,依然编着自己的小说,任由李传宝自己打理自己。
“出山吧?”李传宝喝着我泡的茶,却从来不为我着想,每次都怂恿我去干我不想干的事情:“我哪里缺人啊,一遇到疑难案件,我就抓瞎!来吧!”
我撩起一条腿。
这条腿在上一个案件中光荣的负伤,之后一直好的不利索,直到现在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朱培培现在身体非常不好,正在保外就医,我几乎是单身带着孩子,实在没兴趣再去刑侦支队遭罪。
“腿瘸了算什么?那个谁?坐着小板车,不当将军不也照样打仗?你来了,当我军师,你负责出主意,我负责战斗,我们绝对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李传宝给我画着大饼子。
“去!那个人是孙膑!人家是孙子的孙子,我可不是!”我一边写着小说,一边随口应着李传宝,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还真有一件!”李传宝正襟危坐,打开笔记本,如同向领导汇报那般架势,说:“上次和你说的沈默案件,就是胰岛素那个……”
“我们查了沈默看病的那家小诊所。诊所的大夫和护士证实,当天沈默是由于严重的急『性』肠炎去看病的,医生开了先锋之类的『药』,用的是点滴,打完点滴之后,沈默自己走了……”李传宝说。
“我们要调查当天沈默用过的点滴瓶子,开始的时候医生吱吱呜呜,怎么都不愿意说出实情,我们觉得医生有问题,于是把他带回来详加讯问。”
“迫于压力,医生承认,当天在沈默走后没多久,来了一个收破烂的,他收医用的瓶子。按照规定,这些瓶子是不能卖的,只能回收,但医生贪图那些小便宜,将积攒的点滴瓶子都卖了。”
“我们追查收破烂,收破烂的告诉我们,当天是有人给他钱让他去收这些医用的点滴瓶子。他还告诉我们,由于这种医用的瓶子不好处理,一般平时他都是不收的。”
“我们进一步追查这些瓶子的下落,收破烂的告诉我们,那人告诉他,让他收来之后运到龙泉垃圾站,然后丢在那即可。”李传宝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鬼知道,这里面有古怪了!我好奇地盯着李传宝。
按照道理,找到了嫌疑人的马脚,依照现代刑侦技术,剩下的活计应该简单得和一加一没什么区别了才是,但为什么李传宝越说神情越严肃呢?
“我们追到龙泉垃圾站,垃圾站的人告诉我们,确实曾经在垃圾站门口看到一堆的点滴瓶子,但是他们已经当做垃圾清运了。”
“我们接着追到垃圾清理点,发现那些垃圾已经全部被倾倒处理完毕,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那些点滴瓶子。就算找到,由于受过多次污染,也不可能提取到我们需要的诸如指纹等信息了。”李传宝惋惜地说。
“此路不通后,我们进一步追查出钱给收破烂的人。收破烂的人告诉我们,当时那人戴着宽边眼镜,样子很年轻。我们查了当时的监控录像,结果我们发现——”
李传宝长吸一口气道:“在监控中,那人的面孔显示出一片亮点,根本看不清面貌,我们只能通过体型和模样,大致猜测,这个人大约在二十多岁,个子约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适中,看着很健壮。”
“亮点?”我停下打字,诧异地问李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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