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林见母亲,姐姐,姨母,外祖,父亲轮番逼他,他登时吓得变色,崩溃大哭了起来,拉着文瑾衣袖说道:“文姐姐,求求你,我不要把手放进去诚实水,我不要我的手融化掉!姐姐!救我!”
文瑾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摸着薛玉林的头,宽慰他道:“只要你把实话说出来,手就不会被融化掉的。只要你诚实,诚实水就会让你过关的。”
玉林犹犹豫豫。
文瑾继续劝,“姐姐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只要说出来是谁让你做某些事情的,便会经得起诚实水的考验的!迷途知返,难能可贵!”
娄淑彩厉声道:“文瑾,你和我儿子在说什么!你不要教坏我儿子!”
文瑾没有理睬娄淑彩,转而对玉林温柔道:“勇敢一点,犯了错误,能够改正,将今天之过失作为一节课,往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了。”
薛玉林咽了咽口水,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终于将两只小胖手沉到了水盆里,深吸口气,开始吐露实情。
“是我把小抄从家里带到考场来的,是我把小抄趁监考官李执事不注意,塞到玉甄哥哥手边的。我不是要害哥哥,是因为我阿娘说,玉甄哥哥忘带了这些笔记,让我做好事,帮哥哥拿过来。
阿娘说,我把小抄给玉甄哥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我说话,不然就打我,还会往我头上浇热水!”
哗---
玉林话毕。
全场沸腾。
“娄夫人怎么是这样的人啊!这不是毁别人玉甄的前途吗?这样培养玉林,哪里能培养成材啊!”
“哎呀,嗨呀,你们不知道吧,她不是原配,她是侧室,是当年先皇塞给薛相拉拢薛相的棋子,大房过世之后,才被扶上去的!哎哟哟,以后咱们不能和她一起推牌了,免得被连累作风有问题!”
“真是恶毒继母啊,对原配的孩子这么坏!这下她舒服了,连累她满门御前失仪,丢人丢到外国人面前,丢到满朝文武面前,她和她的儿子身败名裂!以后见了人都抬不起头来!”
“还好人家原配家的大姑娘聪明勇敢,利用小孩纯真的心思用诚实水验货,不然人家玉甄就被取消考试资格,逐出国子监了,一辈子就毁了!”
薛玉林说完,把小手从水盆拿了出来,开心道:“我的手手没有被融化掉!我通过了诚实水的考验!我说的是实话!”
文瑾对傅景桁俯身道:“君上,真相已经明了。请君上定夺。”
“嗯。”傅景桁轻轻应了,““诚实水”果然有用。”
文瑾心下惶惶不安,只觉君上他话里有话,不由脚尖往后退了一步。
南宫玦鼓掌道:“妙啊,美人她足智多谋,实在令人惊艳!”
文广低声道:“我这个女儿,优点可是多着呢。大盈太子过府吃茶,小女给你斟茶,芊芊素手青花瓷盏。”
“甚好,甚好。”南宫玦心中莫名躁动。
傅景桁冷眸幽深,南宫玦已经与文贼联袂,但自己并无半丝后悔自己今日之举,失去了很多政治上的利益,却也得到了文瑾姐弟对人君的向往和崇敬,这是无价的。
娄淑彩满面羞惭,“玉林,你个没用的废物!”
“贱人,毁人前程,简直可恨!”薛相倏地提起娄淑彩的衣领,啪的一声打在左脸,愤怒道:“教不好玉林就别教,竟往坏里教!可恶!脸被你丢完了!”
娄老将军满面无光,拿衣袖遮面,竟抬不起头来。
娄太后也满面无光,对文瑾满腹仇视,好个硬骨头的贱人,总有一天让你死在哀家手里!
傅景桁立起身来,沉声道:“既然真相已明,朕当履行承诺,秉公定夺。”
“恭听!”全场下跪。
文广没跪。南宫玦也没有。蒋卿攥着手跪了。
“薛相之次子,薛玉林因作风不正,私藏夹带陷害同窗,不仁不义与太学之风相背,取消其太学院考试资格,逐出国子监,永世不得仕考。其母娄淑彩褫夺相国夫人之一品夫人头衔,贬为从五品夫人。大家长娄正业老将军,娄淑静太后,薛邝宰相,向玉甄,当众致歉,还小哥哥清白。”
傅景桁,微微一顿,将目光拢向文瑾,又温声道:“苏文瑾,不畏强权,据理力争,扞卫国子监之神圣威严,虽大闹国子监不合礼教,却功过相抵,瑕不掩瑜。免去二十仗责之刑,罚抄校训百遍。”
“谢主隆恩。”文瑾躬身。
玉甄眼眶红红的说道:“谢谢主公。”
娄淑彩软倒在地,脑中轰鸣不知身在何处,对文瑾满腔恨意。
吴信在皇帝耳边低语道:“君上,娄老将军乃开国元勋,您如此让老将军当众致歉,恐怕拂了他颜面!”
刘迎福附议,“娄老是您麾下一员坐阵老将,您当着文广拂他颜面,这无异于内讧,若是叫文广趁虚拉拢,后果不堪设想。臣见老文与南宫玦已经搭上线了...若是娄老将军也被挖角...”
文瑾心中惴惴不安,自己给他惹了很大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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