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在宫人的琴声中,给南宫玦跳舞,舞步很柔美,她跳到后来落泪了,她并不喜欢给男人做舞女。她喜欢在安静的午后伏在案上看书。
南宫玦注视着文瑾的舞姿,她似乎如被世人不齿,可却如最干净圣洁的海棠花,他只能看到她的舞步,周围的一切都看之不见了。
傅景桁脸黑了,险些毁掉现场男人的眼睛。文瑾总有办法把他的火激出来,在他逆鳞上跳舞!
只觉得文瑾为了谄媚南宫玦而当众舞蹈,表现得非常不自爱,他既可惜,又心疼,又愠怒,又怜惜,为了蒋卿和文广,她可以做到这般于人前作践自己。
方才他因为她忤逆他母亲,便出手打了她的丫鬟,是心疼她的,舍不得打她,但又很愤怒,这才动手了,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了,被他亲手打了她的人。
一曲凤求凰,一支大气国风舞。艳惊四座,苏文瑾她冠绝广黎王宫!
傅将手攥紧,险些步下御阶将她纳入怀中。
端木馥充满危机感,那妖精,搔首弄姿,上不得台面!
南宫玦低下头来,看着文瑾玩转广黎王宫,不由心疼,温声道:“你玩够了,说一声,孤带你回去。”
文瑾揪着南宫的衣袖说道:“我想和你一起游湖,我想和你一起看花灯,我想挽着你手臂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如果走累了,我要你背着我继续走。”
南宫玦明白她想与之做这些的并不是他,他将手臂递给她,“孤可以背着你从早走到晚的。”
傅景桁闭起眼睛,遮去眼底水迹。
文瑾便挽住了南宫的手臂,软声叫他:“殿下。”
南宫对傅景桁道:“我惯的她有些嚣张了。傅兄莫怪,以往你太压抑她了。瞧瞧她还是有跋扈的性子在的。带上你的未婚妻,一起去游湖?纵然交恶,最后一次花灯宴也善始善终?”
“请。”傅景桁被换了干净衣物的端木挽着手臂,四人一起游湖,看花灯。
期间,文瑾与傅景桁始终离得远远的,谁也没有靠近谁,方才两人撕得太难堪,如果身边没人,傅景桁会把她拥在怀里,压着愠怒也会怜惜她,哄她,可惜周围人多,顾忌也多,他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
她挽着南宫。
他被端木挽着。
他们看着大年二十八的花灯和烟花,还有那些他和端木一起贴起的门对儿和倒福,龙舟将道清湖水激起白色的浪花,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龙舟过后的水声。
文瑾直到看花灯猜灯谜累了,便又当众问南宫道:“殿下,人家陪了你一晚上了,你什么时候将兵符给人家带回去给义父呢?”
南宫捏捏她鼻尖,颇为宠爱道:“抱歉,你的义父出卖女儿此等不讲信义的事情都做得出,孤可是怕你义父把孤也出卖了。这调动三十兵马的半块兵符,孤不能给你义父的。”
文瑾对于一早与南宫编排好的答案并不意外,努力背着台词,“什么?那我刚才那么卖力地跳舞,不是白跳了么?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南宫将兵符自衣襟掏出,递到傅景桁的手中,“傅兄,祝咱们合作愉快。观察了三个月,傅兄心系百姓,重情重义,值得小弟与你合作。”
“南宫弟,容朕想想。刚才还在互掴巴掌。你转弯太急仔细闪着腰。”
南宫朗声笑道:“公事公办。公私分开。”
傅景桁将兵符接过,拿在手中,心中有丝异样之感,倏地看向文瑾,便见她小脸惨白,没有了血色,好似在恐惧着什么,好似她要交托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出去。不,不对。哪里一定不对。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文瑾来。
“那么谄媚人家大盈太子,又是跳舞,又是勾人家手臂,不还是没有拉回去兵权么?”
“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再是得宠,也左右不来人家太子殿下择优而选择合作对象呢!真以为自己能左右人家大盈太子的政治选择?”
文瑾见傅将兵符握在了手中,便对傅景桁惨然一笑,“大王赢了,我技不如人,我输了。祝大王千秋万业。刚才急于求胜,失态了。灰溜溜的我走了。不打扰了你与夫人赏花灯了。”
文瑾在众人的轻嘲声中黯然朝着御花园外走去,转身一瞬,泪如雨下。
南宫玦与傅景桁说道:“傅兄,恭喜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什么时候要轰老文出京,随时待命。失陪了,人家姑娘缠了我这么久,我居然让人家下不来台。得过去赔礼道歉才是。”
说着便追随文瑾离开了。
歇宴了。
傅景桁坐在龙寝内深思,他对夏苒霜及端木馥道:“母亲和端木,稍等一会儿,有事问。”
夏苒霜与端木便面面相觑,坐在椅上候着,心中惴惴,这场花灯宴令桁儿颜面尽失,她们二人低着头也很有些尴尬,还不是怨文瑾那个妖精,谁能想到那小妖精被南宫玦惯到天上去了,把谁也不放在眼中。
傅景桁深深地看了眼母亲和未婚妻,“舒服了?上赶着巴结南宫玦,让朕好丢一场人。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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